同居后的日子没有太大改变,迟三穗和沈妄都是比较淡的性子,两个人和谐地待在一块也没有半点儿不自在。
除了在晚上。
年轻人,尤其是像沈妄这种二十岁的老纯情,对那种事总是格外热衷些。
也不知道他是哪学来这么多新花样,每天逼得迟三穗腰酸背痛手抽筋。晚上睡不够,白天起不来,每天都怀着一颗想暴打某人一顿的心。
而在沈妄过得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一段日子里,时间飞速向前,T大已经把寒假公告时间给发出来了,两个人都正式进入学期末的忙碌期。
迟三穗课不算紧,但这学期有五篇论文要赶,又临近考试周。整个人像运转的陀螺,几乎忙得停不下来。
但校外有个住处的好处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灯火通明、从五点半就有人排队的图书馆位置显然无比稀缺。
朴智美和梦梦在群里抱怨抢不到位置的时候,堪比大冬天里无家可归的两个孩子,最后两个人被善良的“迟妈妈”捡回了公寓。
起初她们还犹豫着害怕打扰她的二人世界,委婉推拒小半天,最后迫于不能复习就会挂科的威胁下,还是抱着书进了屋。
其实她们这完全是多虑,沈妄比迟三穗惨烈多了。
在考试周要准备ASC世界大学生超级计算机竞赛的同时,还需要花时间把手上和万幸他们一起合作的公司给脱手。
他忙得脚不沾地,一连两个礼拜都没回公寓,迟三穗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把他脸忘得一干二净了。
寒假从一月中旬开始放,文院和经管系在十二月初就已经停了课。
考试周在十二月中旬结束,这让迟三穗松了口气。快到圣诞节,沈妄的生日也到了,她正好腾出时间给他庆生。
联想起上一次还是在他成年那天,而现在又是他正式的弱冠之年,算起来还挺有意义。
为考试周准备了将近一个月,铃声一响,站在大礼堂前的日晷那都能听见学生大喊“解放了”的呼声。
迟三穗特意从图书馆又走去篮球场,最后绕着苏世民书院终于走到了经管系大楼。两个人的教学楼离得远,平时在学校也不常见到。
经管最后一门考得是微积分,铃声响了十分钟后,才有人陆陆续续走出来。
迟三穗站在寒风中抱着自己的考试用品瑟瑟发抖,天空在傍晚就灰蒙蒙一片,仿佛还飘下来几缕雨丝。
紫荆楼顶上熟悉的乌鸦叫,荷塘枯藕都没了生机。冰凌凌的北京城中灯火通明,这座有着一百多年悠久历史的大学学府彻底入了冬。
学生来来往往,桃李园和观涛园传出让人光是闻着就食指大动的饭菜香。
迟三穗站在路边上望啊望,每个人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她显然只能指望沈妄先来拍她肩膀。
“诶!”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
迟三穗错愕地转过去,面带不解。
那人看懂了她的眼神,无奈地自报家门:“我宁怀涛啊,白和你做了两年校友,还白做了你男朋友三年校友。”
迟三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抱歉,我一心想着找沈妄去了。”
宁怀涛理解地摆摆手,没介意这么多:“沈大佬今天在公司吧,他提前一个小时交卷走了啊。”
迟三穗:“把他公司在哪?”
宁怀涛把位置给她说了一遍,提醒道:“你怎么不打他电话?”
“我打过了,手机关机。”她搓了搓冻红的手,手上的手机在冷天像块铁。
宁怀涛:“太忙了吧,我刚还见他一直揉手指,之前不是说受过伤?最近为了比赛又一直在忙着刷letcode的编码练速度。”
迟三穗愣了一下,之前沈妄在她面前也刷过几次程序,但没听过他说手的问题。
和宁怀涛说了声再见,她赶紧出校门拦了辆车去沈妄公司。
*
说是公司倒也过于勉强,其实就是南门往左过几个站台的一间工作室。规模不大,里面只有几个实习生。
三个合伙人没一个在公司,其中一个男生告诉她,沈妄他们今天有饭局,要拉投资什么的。
听上去还挺有模有样的,迟三穗一眼瞥见沈妄那根本说不上是个老板办公室的位置。
空空荡荡的。他东西不多,又不打算继续干了,有一种随时可能不会回来的感觉。
折腾了这么久,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迟三穗不会做饭,叫了份外卖又洗了个澡。
学习压力一减少,整个人都轻松自在些。她给沈妄打了今晚最后一个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踱步在阳台那冻了几分钟的冷风,迟三穗开始察觉到自己很shǎ • bī又反常的一天。
两个礼拜没见怎么了?两年没见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他有他的事业,你有你的生活啊!
谈恋爱要是一方没有自己的事情可做,那就太没有自我了,迟三穗你可不能这样!
给自己找完鸡汤,她心安理得地回了床上睡觉。为了补回自己之前的睡眠,她特意还在睡前听了几首纯音乐。
本来以为今天沈妄也不回来住,结果她在凌晨二点下楼喝水时突然看见沙发上趴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