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寒整个下午到晚上都很安静,有时候摄像师进来都能拍到她在看书。
晚饭是那个看守的孩子送进来的,他来的时候主持人也跟着进来晃了一圈,聊上几句之后又带着摄像师去了别的房间。
经过一个下午跟一个晚上的观察,她记住了那个孩子吃饭大概所需要的时间,还有他离开的时间,不会过早也不会过晚,应该是节目组规定好的吃饭时间。
早晨起得早,温轻寒悄声打开门,从门缝里扫了一眼外面,发现只有摄像师之后她放了心,恰好这时候听到隔壁隐约的一声开门声。
“清秋?”
“嗯,是我。”时清秋的声音轻轻地从隔壁飘来。
温轻寒忽然就扬起了嘴角,无声地笑了。
看不到时清秋的脸,牵不到时清秋的手,可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就让她一时间忘记了心间那些微小的情绪,只想再这么多说几句。
“昨晚睡得还好么?”
“还好,就是太无聊了。”时清秋叹了口气,忽然又问道:“对了,轻寒,你说交给你来,你有办法了么?”
温轻寒摇了摇头,额头顶在铁栅栏门上,双手环胸若有所思:“我想这一次我们用钱还是不起作用,这么直接的方式节目组肯定也会想到,他们一定提早做了防备。有可能许诺了,我们给多少钱节目组就给双倍,也或者是我们说了不算,录制过程中出现的利益交换全部视为无效,要上交。”
所以说昨天秦望想得太简单了,的确是什么方法都能用,可是扛不住节目组私下早有对策。有些东西一定是早就安排好的,在第一步就先瓦解掉传统的拉拢方式。
温轻寒话音刚落,时清秋就接道:“而且看守人是个孩子,并不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所以更不能用成年人的方法来对付。”
“嗯,没错。”
时清秋双手环胸侧着身体靠在铁栅栏门上,面对着温轻寒房间的方向。
那稍显冷淡的声音就是从隔壁传来,跟往时一样沉稳,但经过前天晚上之后,她听起来又觉得有些安心。
她忽然想看看温轻寒了,只听得到声音却见不到人,着实有些不舒服。
温轻寒见她沉默下来,试探着叫了一声:“清秋?”
“嗯?”时清秋被叫得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将刚才那个想法抛出去,“我在呢,刚才在想事情而已。”
温轻寒说:“那个孩子交给我吧,如果要找我,就在他去吃饭和回去休息的时候打开门。”
她说后面那些话时,一贯冷漠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温柔,但距离远了,传到时清秋那里时已经很难分辨。
所以在听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最好能够看着她的眼睛,在很近的距离就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这样才不会错失她眼里的每一丝情绪,她话里的每一分情感。
“好。”时清秋轻声地答应,说完后顿时反应过来温轻寒会不会听不到,又提高了声音去说:“我知道了。”
有童声哼着儿歌遥遥传来,还有那属于孩童的脚步声,伴随着这些,时清秋听见温轻寒的声音:“清秋,他来了,关门吧。”
时清秋“嗯”了一声,将木门阖上之前她没有听到温轻寒的关门声,所有能够感觉到温轻寒存在的感官似乎同一时间失灵了一般,就像在海上失去了罗盘的船只一样没有了方向感。
她关上门,眼中的温度跟唇角的弧度一同隐去,她捏着门把闭上双眼,企图平复这无端的不安。但就在她闭上眼之后,眼前本该完全黑暗的世界里竟出现了有着温柔神色的温轻寒。
温轻寒一直没有关门,她等着那个孩子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