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胜利可不知道,大爹给他安排工作的事情,已经被自己的亲爹娘猜了个bā • jiǔ不离十。
又被自己的闺女截获,让小锦鲤暂时封存了记忆。
他还在想,过了年后,大爹那边给自己安排了工作,他就可以去上班了。
到时候把媳妇孩子都接过去,哪怕到时候不分家,他们也能够自己当家做主,再不用跟一大家子住一起,有时候连口饱饭也吃不了。
现在,他手里头还有八块钱,那是这次去城里做临时工,主家发给他的工资。
足足有二十块,他拿了十五块去大队部,想交副业费,当时大队长只要了他十二块。
他知道,这是大队长在关照他了,搞副业,是要拿钱赎的,否则队里谁都搞副业,那队里的活谁干?
特别是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偷懒了。
很快就要过年了,不只苏家上下开始忙了,就是二房,也忙。
不忙别的,就是温秋亚在坐月子,就是月子饭,那也够他们忙一阵了。
公中是不可能给她准备什么月子饭的,也就是现在快过年了,苏胜利又因为分家的事情,跟两位老人闹过,苏老太才没有像往常一样地,为月子的事跟二房吵。
便是如此,苏老太还是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苏胜利却当没有看见,他娘的这副样子,他已经习惯了。
为了下奶的事情,不只苏胜利忙,就是苏军他们四兄弟,见天的去那条村河逛。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特别好的原因,自从那天和韩霖一起网住五条鱼开始,他们只要出去网友,大小不一样,总是不会空手而回。
这让村里其他的小伙伴们,也有了心思。
也都学他们那样,拿个破竹筐,也去网鱼。
村里也没人管,现在口粮紧张,很多人家半年都未必能吃上一口荤腥,去城里买肉,那也需要钱,可不就盯着那条河了。
大队部想管,也不能管,村民饿得,可不就是想要吃上一口荤腥,如果管得太严了,以后上工的时候磨洋工,怎么办?
村民的积极性,可不是说破坏就能破坏的。
在这个问题上,大队部还是很有远见的,不会为了那么一点点口粮问题,一点点鱼,就跟村民们结了仇了。
每次出去,不只苏家有鱼吃了,韩家那也是荤腥不断,倒是让韩母的身体好了许多。
每次韩霖出去的时候,韩母都会叮嘱一二:“别往深水走,别下水,这天冷着呢,可别冻感冒了。”
每次韩霖都点头答应。
网鱼,也用不着下水,他们自有一套网鱼的方法。
这方法,村子里的小孩子哪个不懂?
每次韩母都叹息,苦了孩子了。
都怪她的身子,这么不争气,自从生了阿霖后,她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当初大出血,好不容易救回来。当时韩父也在,她生孩子的时候,他请假回来,终于赶上了她的生产。
并没有像村子里其他女人生孩子那样,只在家里找个接生婆,他们是去的县医院妇产科。
但饶是这样,她还是难产了。
大出血,当时眼看就要死了。
是韩父执意要救下她,没有血浆,他就去求人,去武装部借人,才终于在武装部一个战友身上配到了相同血型,这才保住了韩母的性命。
那时,因为韩母的大出血,韩父一度想要退伍回来,是韩母劝住了他。
韩父在部队里很有前途,当年刚刚才二十岁,就因为立了战功,被破格提干,当了连长。
二十岁的连长啊,这换在什么时候,那都是前途无量。
当时也是运气,他们在西南那边边境打仗,一整个连被围困在了一个小山洞里,十日粮弹已尽,当时的连长和指导员都牺牲了。韩父那时已经是班长了,又读过书,愣是利用了智取,保全了连里剩下的其他战士的命,也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在战场上,上级领导临危受命,让他当了代理连长,兼代理指导员。
完成任务后回来,代理二字去掉了,他就破格当了这个连长,连军校都不用去。
韩父在村子里,那可是相当当的人物,也是村子里除了苏长征之外,唯二的军官。
大家都觉得,韩父的职务还会再升。
他太厉害了。
但就是韩母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一开始还有韩奶奶照顾着,后来韩奶奶的身体也不好了,刚满四岁的韩霖,就担起了养家的责任。
每个月,韩父都会寄来生活费。
韩父在部队里也不怎么用钱,每个月津贴加出任务的奖金,能拿两百块。
两百块,在这个时候,那可是大钱了。
韩父每个月都只给自己留下五十块以备急用,剩下的一百五十块,都会寄回老家。
韩母生病需要钱,韩奶奶生病也需要钱,一百五十块,看似很多,其实并不禁花。
韩家的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的,并不宽裕。
但是别人不知道,都觉得韩父在部队那么有前途,那么高的工资,日子竟然还过成这样。
甚至有人还说,韩母是个败家精。
当然这话,大家不会当着韩母的面说。
韩母病在床上,也很少会起来出去逛,就算村子里说破了天,也没有人会传到韩母的耳朵里。
以前韩奶奶没有生病的时候,还会跟人争执两句,现在生病了,也一样听不到那些话了。
但韩霖知道。
在村子里其他人眼里,特别是韩家的那些叔伯眼里,韩霖是个狼崽子。
那双眼睛极凶,看着人的时候,眸子里的凶光,都能让人发颤。
随后又觉得,眼前的只不过是个四岁半,不到五岁的小家伙,那份颤意又是从哪来的?
特别是这几个月,更加的明显。
也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谈论他家里的事情,怕这小崽子真的会咬人。
这天,又是晴朗天。
这段时间,天天都能出太阳,和前段时间的天天下雪,正好相反。
天气好了,人的心情也就好了。
韩霖和苏军四兄弟,这一天上了山。
村子里那条河,似乎已经捉不到鱼了。
村里其他小孩子也都学他们一样地去捉鱼,河里鱼本来就不多,哪禁得起这样的捕捞?
哪怕其他的小孩子能捉到的鱼少,完全靠运气,那也是捉一条少一条。
想吃肉,除了去集市肉摊上买,就得想其他的办法。
“阿霖,真要上山?”苏军看着山上白茫茫的一片,还有些踌躇。
“对啊,山上能有什么?除了雪,还是雪。”苏科也道。
这会来的,只有苏军苏科两兄弟,和韩霖三人,传扬传鸣并没有来。
两个小的,年龄太小,只有四岁多,上山别说帮他们摘东西了,就是自己都未必能走得上去。
他们已经忘了,韩霖也只有五岁不到,他们已经自觉地把韩霖当成了他们同龄人。
韩霖早熟得,有些超乎寻常。
韩霖望了一眼离村五里的五南山,那山上确实白茫茫的一片。
他道:“我们这次上山,不摘东西,而是去下套的。”
“下套?”苏军诧异。
韩霖点头:“山上现在大雪封山,不只我们没有吃的,那些小动物们也没有吃的。只要我们不去深山,就不会有危险。在山上下些套子,那些饥饿的小东西们就会出来觅食,那就会进入咱们的陷阱。”
韩霖没有解释太多,对于在村子里长大,以前也会跟着大人一起上山摘野菜野果子的苏军苏科兄弟俩来,已经够了。
他们懂韩霖的意思。
现在雪封了山,那些动物自然没有吃的。只要他们下了套子,它们就会没脑子的往套子里钻。
这就能套着东西了?
苏军忍不住想:这韩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些他都怎么知道的?他只有四岁半啊。
又想到了自己,自己已经快七岁了,怎么这些道理竟然没有想到呢?他还跟阿爹上过山,打过猎呢。
这么浅显的道理,竟然也不懂。
韩霖却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那座山发呆。
曾经几时,也有一个小姑娘朝他笑吟吟:“阿霖哥,咱们上山啊。”
韩霖回过神,朝苏军苏科道:“我们上山吧。”
希望能捉些山鸡野兔什么的。
他们家里没肉,苏家也一样没肉。
苏家的日子并不比韩家好过多少。
苏家那么多口人,晓晓家还有四个兄弟呢。
半大的孩子吃穷家,他不想想办法,帮苏家解决一下粮食问题,婶她坐月子也坐不安稳。
苏军也点头,他知道阿霖都是为他们好。阿爹为了给娘补身子,也是愁白了头。河里的那些鱼,一天比一天少,最后捞上半天,都未必能有一条,这还是他们运气好。其他村里的小孩子,那可是捞好几天都没有一条鱼。
河里,鱼都捞光了。
不上山试试,就只能拿钱去买了。
家里的钱……
苏军也愁。
……
苏家二房,苏传扬和苏传鸣心里不高兴。
今天大哥二哥上山,都不带他们。
连韩霖都可以上山,他们和韩霖分明差不多大,结果大哥说他们还太小,上山只会拖他们后腿。
难道韩霖就不是吗?
嘟着嘴,坐在院子的屋檐下,望着外面院门发呆。
温秋亚已经能够下床了,虽然还不能出屋子,但是她不喜欢整天躺床上,在屋子里四下走动着。
床上,苏晓晓还在呼呼大睡着。
温秋亚看着女儿白嫩嫩像剥出的鸡蛋一样漂亮的脸,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些天,女儿一天比一天大变样。刚出生的时候,红通通,皱巴巴的小脸,已经长开了。
还记得女儿刚出生那会,传扬传鸣还嫌弃女儿长得丑,发愁着妹妹长大了没人要怎么办?
还童言童语地道,以后他们做哥哥地要加倍努力了,只要他们够努力,妹妹就会争着要。
那个时候听到兄弟俩的话,温秋亚还笑了一阵。
这会女儿的模样越发的好看起来,传扬传鸣惊呆了,直呼太好了,妹妹没有变丑。
苏晓晓还不知道阿娘心里转了这么多心思,她在睡梦里,似乎看到了大哥二哥,还有小竹马韩霖。
他们在山里转悠。
苏晓晓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意识海里的小锦鲤摇动尾巴:你忘了我了?
苏晓晓拿小胖手戳了戳小锦鲤的胖身子:我怎么会忘了你。
她上世在修仙界的时候,像这样做梦修炼,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也是她比常人优秀,比常人有天赋的原因。
但那个时候是在修仙界啊。
现在怎么回事?
难道只是做梦?
小锦鲤吹着泡泡:这当然只是梦。
又道:我只是把自己脑海里的情景,反射到你梦里而已。
苏晓晓懂了。
并不是如她在修仙界时,能够自如地在梦里穿梭生活,干活,而是这是小锦鲤展现在她脑海里的情景。
今天大哥二哥要去山上的事情,昨晚大哥他们在谈话的时候,被她听在了耳里。
她知道这主意是小竹马出的。
但现在大雪封山,哪那么容易。
或许有那么一两只落单的小动物,会被他们捉到,但是山上全是雪,还是太危险了。
而且深山里,是有野兽的。
她知道,山上有野猪,野猪经常会下山寻吃的,山下的庄稼,就经常被野猪迫害了。
就是因为知道山上危险,所以在睡前,她叮嘱小锦鲤,让它帮忙盯着点大哥二哥和小竹马,万一有危险,能及时出手帮忙。
小锦鲤那是她前世修炼的精华,是她的元神。哪怕现在不能修炼了,这个世界也没有灵气,但是小锦鲤依然存在,也是有大神通的。
救人,那是不在话下。
“如果能帮他们捉到一两只小动物,那是最好了。”当时,她如此吩咐小锦鲤。
小锦鲤没有回答她,只是拿它的鱼尾巴圈了圈大哥和二哥。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小锦鲤的光晕,一直笼罩着他们。
今天一早,大哥二哥跟着韩霖去了山上,小锦鲤就开始忙活了。
小锦鲤不只一次地说:我就是劳碌命。
苏晓晓总嘻嘻笑道:“能者多劳,我的小锦鲤最能干了。”
小锦鲤却拿它的背脊对着她,但是上翘的唇角,还是显示它很高兴。
“我阿哥他们捉到东西了吗?”苏晓晓问着小锦鲤。
小锦鲤没有回答,只是把山上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展现在她脑海里,以梦的形式出现在她面前。
很快,苏晓晓看到了他们上了山,韩霖在下套子。
苏晓晓惊奇极了,“阿霖哥还知道下套子呢。”
她想起了前世,她跟着韩霖一起上山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也五岁了,韩霖不到十岁。
她因为年龄小,还很贪玩,时常会看到新奇的东西,就会看一看。
如果没有危险,韩霖会含笑着看着她,一有危险,他第一时间,就会带着她跑。
有一次,他们遇到了狼。
那是一只独狼。
狼是群居动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单独一只活动的。那个时候她不懂,到了修仙界之后,她才知道一些,独狼是非常危险的。
独狼,有时候是老了,偷偷出了狼群,也有是饿得不行,独自出外觅食。
如果是只老狼,那危险性还少点。但如果是饿狼,那就太危险了。
但不管是老狼还是饿狼,那都不是他们两个小孩能对付得了的。
看着狼那血盆大口,滴着口水,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那时,她以为自己要死定了。
是韩霖驱赶了这只狼。
虽然没有把狼打死,但保护了她。
那个时候起,在她眼里,韩霖是大英雄,她一个人的大英雄。
哪怕是到了修仙界,她还是一条没有化形的小锦鲤,锦鲤中那么多修行高,有本事的锦鲤,在她眼里都比不了韩霖。
都不如韩霖有本事。
“小锦鲤,哥哥和阿霖哥他们,能套到小动物吗?”
小锦鲤吹着泡泡:你忘了,还有我呢。
苏晓晓笑了,可不是吗?她还有小锦鲤呢。
小锦鲤的本事,在修仙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更何况是在这个世界呢?
“那小锦鲤,你要帮帮哥哥和阿霖哥他们。”苏晓晓也想为阿娘的口粮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但她实在太小了。
只有小锦鲤能帮她了。
小锦鲤高傲地抬着下巴:没有问题,包我身上。
在山上下着套子们的苏军韩霖他们,就惊奇地发现,那些山鸡野兔不要命似地往他们的套子里钻。
他们可是套子还没下完整呢。
这些山鸡野兔怎么跟撞了邪似地,全往他们的陷阱钻呢?
苏军一下子乐了。
“这些山鸡野兔,傻了吗?”苏科神奇地道。
韩霖看着这些不停往里撞的小动物,嘴角也抽了抽,“守株待兔,果然不只是书上写写而已,古人诚不欺我。”
苏军:“什么株什么兔?这什么意思?”
韩霖笑道:“这是书上写的,那是个典故,意思是古时候有个人上山,看到一只兔子撞死在了树上。后来他天天在那棵树下等待撞死的兔子。”
苏科道:“这人真傻,这兔子哪能天天撞死在树上啊?这兔子得有多傻,人比兔子还傻。”
刚说完,又看到一只兔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撞入了陷阱里。
好像都没看到他们一样,不害怕他们似的。
他目瞪口呆:“还真的有这么傻的兔子。”又喃喃道,“我如果是那个人,也会天天等在树下,等着兔子撞树呢。”
说完,自己就乐了。
可不是吗?苏军也想,他也乐意当那个傻子呢。
韩霖不知道望着什么,又想到了什么:“这其实就是个寓言故事,告诫人们不要不劳而获,世上也没有那么多神奇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现实中,有很多事情,比书上写得还神奇。”比如他。他默默地想。
苏军一脸崇拜:“阿霖你好厉害,还知道书上的东西,我阿爹说,明年也送我去上学。”他做梦都想上学呢。
韩霖却只笑不语。
“我们不能往深山去了,那里太危险了,有野猪,也有独狼。大雪天,我们饿,野兽们也没吃的,会下山觅食。”
说着,韩霖也想起了小时候遇到狼的情景,那天他和晓晓差点没回来。
苏军:“还有狼吗?不是说,这山里的狼都被打光了吗?野猪?”倒是有,但这年头大家都饿,也难得吃荤腥,可不就见天地上山打野味吗?野猪都被打得少了很多,也没有那么频繁地下山糟蹋庄稼了。
“有,很多。”
韩霖的话刚落下,不经意往前面某点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在他的视线里,一头成年三百斤的大野猪,朝这边走来。
嘴里的獠牙,异常的狞狰,看着有些吓人。
一旦被这朝夕发现他们的身影,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走,我们快走。”
来不及了!
野猪分明已经看到了他们。
可能是被那些小动物吸引过来的,也可能是因为小动物着了套,被夹出了血,被血腥味引过来的。
野猪,很大的一只野猪。
可这会,躲已经来不及了,那野猪奔跑的速度很快,就凭他们小身板,怎么快得过野猪?
韩霖紧抿着双唇,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弹弓。
这弹弓,早在他决定上山的时候,就已经做了。
山上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有弹弓在,可比他们赤手空拳要安全得多。
他喊:“阿军,阿科,你们快上树。”
虽然上了树,依然很危险,野猪找不到人,会撞树。
人在树上,一旦树被撞倒了,那不是一般的危险。
但此时,在这空地上,目标就大,人的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野猪的四条腿。
何况,这是一只成年的大野猪,奔跑起来的速度极惊人。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苏军苏科赶紧上树,由他来吸引野猪的注意力。
等他把野猪吸引走了,苏军和苏科才有机会逃走。
至于他……
韩霖嘴唇抿得更紧,他不会有危险的。
苏军苏科兄弟俩:“阿霖,你呢?”
韩霖:“我去引开它,你们到时候找机会逃跑。”
苏军:“不行,咱们一起上树。”
苏军并不知道野猪的习性,只认为上树就安全了,完全没有想过上树才危险。
韩霖却摇头:“听我的,快上树,没有时间了。”
苏军和苏科看到野猪已经快奔到眼前了,也不敢多想,两人猴子似的,快速往树上爬。
两人看着树下韩霖一人对付朝夕,眼泪再也没控制住。
他们认为,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韩霖却还想着保全他们的性命,这如何能不让人感动?
阿霖!兄弟两人默默地流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此时只恨自己为什么不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帮阿霖了,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无助地躲在树上。
此刻,韩霖并没有苏军兄弟俩想得那么害怕。
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弹弓,弹弓上已经上了石头。
他除了手里的弹弓,没有任何的武器。
如果有枪就好了。
一枪过去,野猪不死能去伤掉半条命。
梦境里,苏晓晓看到小锦鲤传送过来的那些画面,惊得差点就从床上摔了下去。
“他们怎么遇到大野猪了?”
那可是野猪啊?几百斤重的成年野猪,看看那露在嘴外的大獠牙,这一头撞上去,哥哥们和阿霖哥还有命在驶到?
她知道阿霖哥很有本事,十岁就能够独自打狼了。
但现在他才四岁半啊。
这么小,能斗得过成年野猪。
苏晓晓知道,韩霖很危险。
“小锦鲤,快!快救他!”
小锦鲤哼唧一声:急什么。
能不急吗?就要被野猪撞到了。
苏晓晓急得嘴上起泡。
梦境外,韩霖全身的细胞都崩紧着。
野猪越来越急,他手里的弹弓捏得越来越紧。
树上,苏军兄弟俩看得越来越紧张。
近了!快近了!怎么办?
韩霖手中的弹弓发she。
那是一粒被有尖角的石子,这是韩霖特别选的。
他的目标,就是野猪的眼珠子。
野猪浑身坚硬无比,如果打在其他地方,不但伤不了野猪,还会让野猪发狂。
受伤的野猪最可怕,发狂起来,连树都能被拱起来。
唯有这眼珠子,是野猪最脆弱的地方。
从眼珠子进去,就是野猪的脑浆。
只要角度把握得好,一弹弓就能够让野猪脑浆喷射。
韩霖以前没有打过野猪,他那个时候,野猪已经成了保护动物,打不得。
但他打过狼。
用的也不是弹弓,而是□□。
狼和野猪也一样,眼睛是他们脆弱的地方。
他就是要给野猪一个最致命的打击,才能够让他们三个脱离危险。
如果……
韩霖舔了舔嘴角,如果他这次难逃死亡,能救下晓晓的两个哥哥,也是好的。
不过,他不会死。
他韩霖,只有自己不想活,没有谁能要了他的命。
韩霖眼中全是戾意,看着奔近的野猪,手中的弹弓,又紧接着射出一粒石子。
两颗石子,不分前后,朝着野猪的两只眼珠子she去。
野猪没有想到,眼前这小小的崽子,竟会打中它的眼珠子。
石子的力道很大,将它两只眼珠子都打爆了。
但也只是打爆了。
韩霖总归是人小力气也小,没办法将野猪的脑壳打穿,也没办法将野猪的脑浆打出来。
野猪没有死。
只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瞎眼睛,它奔跑的速度又没减,因为惯性,整只猪,就往前面窜去。
躲在树上的苏军和苏科,差一点就喊了出来:韩霖小心!
死命地捂住嘴,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不能发出声音,只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树下。
韩霖早在打中野猪的刹那,他小小的身子就已经往旁边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