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将秦枫送入客房休息,双手抱拳向姜玄武道:“多谢老先生保我公子安全,接下来的就该交与我董平了。”
城中陆陆续续有人不断涌向偏僻的小客栈,有的人白天是街上的小贩,有的是开店老板,有的是店伙计,有的是青楼女子,形形sè • sè,共计六十余人,
董平立刀而坐,面前六十余人皆跪,董平扔下一张纸条冷冷说道:“上面写有七人的名字,自己动手吧。”
有名的七人汗如雨下,其中四人暴起直撞董平,三人掠起想要夺门而逃,且其中都是五品乃至以上的高手
,
董平提刀而起,斩下一个四品高手头颅,暗中布置的高手纷纷出手,斩落其余六人头颅,鲜血掩盖了地上的纸条,也染红了纸上的七人名字,
董平将叛徒的头颅放在桌上,每人面前赐上一杯酒,平静道:“此朝一去,诸位心里面尽有数,我董平只能予诸位身后人一生富贵。”
剩下五十余人无一人言语,也不敢言语,只是默默跪着,他们身为碟子,隐姓埋名,明白其中规矩,
即使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也会素不相识,可能一生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一辈子都是为他人所掌控的棋子,也只能是那落地无声的棋子,甚至连在死时都有一点水花响动。
客栈数百米外,纵横交错的巷弄中,有三百大齐皇族培养的卫佑军精锐,还有江湖高手十二人,其中二品高手有两人,这些江湖高手皆是卖艺与帝王家。
客栈楼上,董平与姜玄武并肩而立,静静看着人影四处攒动,一步一营,不紧不慢,战阵推进而来,
董平平静说道:“从北城门出,出城向北二十里有落脚歇息处。”
姜玄武没有言语,御气卷起秦枫便立即出城。
董平望北握刀直立,泪流满面,那时大秦还在,公子还在,所有人都在,那时的烈马酒入喉像是清水润喉,
一切还是老得快了些,自己也老得快提不动刀了,这幅模样下去怕是要被那些老伙计笑话,笑他吃得多,事做得少,
其实不是这样,他是恨自己不能与他们死在一块,不能死在那沙场征战中,怕自己老死在那床榻上,
其实现在也还不错,看过了一眼当年那个初长成人的小公子,还能死在边关敌国,还能看一看边关风沙,这些真的都已经很不错了。
关外北边二十里一处茅草屋,一位老人独臂轻轻擦拭着那柄老式大秦军刀,嘴里还在喃喃道:“董小胖子你可千万不要着急,等我看过了小公子,一起下去与他们吹一吹牛,他们在边关的时候,见过公子几面,每次回家过年可都是牛气得坏了,如今我们见过了小公子,下去也得和他们牛气一下才行。”
老人牵着一匹骏马在路边等待,腰配大秦军刀,望向北方,呼了一口冷气,却觉得这天暖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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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玄武带着秦枫自出城不到五里路,便不断有人出现,腰配不同刀式,手持不同矛盾,一股股骑军也自不同地方出现。
秦枫被风吹得凉嗖嗖,扫去一些酒气醒来,才发觉不是在床上,
而是又莫名到了另一处地方,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因为有姜老头在就会心安,
一路二十里地相安无事,可骑军却从不曾距离两人八百米远,所聚集的骑军也以达密密麻麻的六千人。
阵阵马蹄响动在这龙野平原之上,骑军有四股,每股各占一千五百人,
一股来自江南富饶的大楚,一股来自西北风沙的大魏,一股来自山高天险的南唐,还有一股来自两河天利的大隋。
姜玄武来到了歇息处,把秦枫一把丢在地上,浑浑噩噩中只见一位独臂老人匍匐地上,“大秦覆甲营老卒于庆元见过小公子。”
秦枫是一惊,被人叫公子那是极好的,可若让长辈下跪可是得折寿的,于是连忙搀扶老人,生怕是折了自己寿命。
老人满脸笑容,像是见到了自家孩子,双手紧紧握着秦枫的手臂,生怕其下一秒就会逃了去,
秦枫不经笑了笑:“老人家,你我可曾见过?”
老人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笑着,就只是那样笑着,又是恍惚过来,歉意道:“耽误公子时间了,这匹骏马是为公子准备,乘上它一路向北吧。”
秦枫牵过缰绳:“老人家,还是换一个地方住吧,这地方挺冷的,随处去这天下的一处都比这里好的。”
老人没有言语,与少年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