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芒消逝,小狐的情绪缓和,身体不再颤抖。当它发现自己依偎在那个白衣人的怀里的时候,立马“嗖”的一声弹开,可随即发现自己的眼泪鼻涕把那身白衣服弄得到处是污渍,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内个,既然你们执意要我加入你们,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你们的老大了。不过,我非常平易近人的哦,你们..你们不用太拘谨。”
众人不约而同地“噗嗤”笑了出来,李世煜笑着打趣道:“既然你这么为难,那就别跟着我们呗。”
小狐狸一下涨红了脸,着急道:“不是,你们想什么呢,我都同意加入你们了!要不,要不,我不当老大也可以啊。”
这一下,可都带了一点哭腔了。可惜李世煜没有半分“心慈手软”的打算,继续“调戏”小狐狸。
“哎,算了算了,你这么为难,我们就不留你了。”
小狐狸的精神本就处于脆弱的状态,此刻心理防线全面崩溃。
“不要不带我呀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妈妈,妈妈她走了呜呜呜呜呜呜。”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喊,犹如一把尖刀刺在众人的心里,这下再也生不出调戏的心情,尤其是蔡佳,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
“小狐,你妈妈…..?”
虽然感性的部分一直叩击着心房,刚刚吃过亏的鲁居胥还是选择了用这样一种较为柔和的方式坚持着理智。
小狐狸还是止不住的啜泣,断断续续地开口。
“我,我从小就是孤儿,是苏洛娘娘在野外见到我,把我抚养长大的。
对,对了苏洛娘娘就是今天寿宴的主角。她也是妖狐一族,今日是她三千岁大寿,你们别觉得三千年很长,对于狐妖来说,三千岁大概相当于凡夫俗子的三十岁,算得上很年轻了。而且仅在这个年纪就达到了骇人的上六境,但是从不害人,也愿意偏安一隅,所以这座坤呈山便在苏洛娘娘的统领下自成一系,不向外扩张,幽壑王朝也不能进驻。
这座天下,无奇不有。也许在幽壑州并不常见,可是在更靠近中央的地方山野精怪和人类正常共处的情况很常见,但是,即便这样,像苏洛娘娘这样可以用你们人类天子骄子这个词来形容的天才妖狐,也只能在这坤呈山上,不得公然出入。
看起来是双方各退一步,实际这坤呈山却更像一个囚笼,囚困苏洛娘娘。
为何如此?必须归咎于万年前的那一切。神仙派妖狐魅惑昏君,以助新君起义登基。可事成后,你们人类却忘恩负义,说狐族祸害天下众生,要除尽我们。”
小狐的语气从啜泣,到平稳,现在甚至带了一点怒火。
“狐王带领族人奋力抵抗,可身为妖族的我们,又怎么会是你们人类的对手。很快,我的族类被大肆屠杀,曾经人狐和平共处的场面不复存在。
大街小巷荒郊野外,曾经那么多落魄的士人,那么多赶考的书生,接受过狐族的帮助,或是和我们厮守终生。
可再也看不到了。狐王带领仅存的族人东躲xī • zàng,还奢望你们人类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可随着一只又一只的妖狐被找到,被杀死。狐王终于忍不住了,主动现身选择投降。她愿意慷慨赴死,条件是让她的女儿带领剩下的族人活。
人类怎么愿意答应,要就地斩杀她。就在这时,那个曾经派妖狐魅惑昏君的神仙出现了,答应了她的条件。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扔在大陆的最边缘,就是如今的坤呈山。而狐王的女儿,也就是苏洛娘娘,才得以在这里存活。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可那个神仙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用禁忌秘法分离了狐王的魂魄,百般折磨,直到狐王的意识失去对力量的控制,可他不抹除狐王的意识,让她相当于被困在自己的力量里。他和其他一些神仙谋划了一些邪恶的计划,就是搜尽天下不同魂魄,剥其控制权只留力量,再把力量凝聚再一起,强行灌注进一个人的身体。至于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狐王也不知道,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当力量用完的时候,一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而充当容器的那个人,自然支离破碎,爆体身亡。”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狐的眼睛直视李世煜,显然知道这个容器,就是李世煜。
鲁居胥三人大骇,知道李世煜身上有秘密,没想到如此骇人听闻。那根本就完全是山巅之人的博弈,顿时生出了强大的无力感和绝望感。这种局,怎么解?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世煜身上。
李世煜抿着嘴唇,艰难开口:“对,我身体的秘密我也才知道不久,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们。也是怕你们压力太大。但既然提出来了,我就坦白讲了。陈先生会帮我,可是他没有任何把握对付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也许就是小狐提到的那个神仙。那也许,是不能用上下六境界定的存在。所以和你们一起到东霖国后,你们安心念书,我还要继续前行,寻找破局之法。”
蔡和焦急道:“那怎么行,我跟你一起去。”
鲁居胥和蔡佳也纷纷点头。
小狐看着这一切,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世煜,可能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眼角还是有些湿润。
“你们听我说,我不是要和那神仙掰掰腕子,我只是寻求如何在那个时刻不死,找回过去的经历和记忆,而这牵扯到为什么我被选为容器。因为我不需要剥离魂魄就能容纳大量能量,但实际操作过程中,还是出了差错。我丢失了过去,和记忆要想找回这一切,我必须四处走走,走了江湖,见了人间,重塑我的人格。而你们,听陈先生的安排,好好在东霖国大儒那里学习就是了,我对你们的护送任务,也就结束了。”
……
某处云端。
“挣扎把。”
“你知道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