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V1,1更
“明天见!”
轻快的声音犹在耳侧,眼前也似乎浮现顾小暖亮闪闪的眼睛。
沈域心情很好地开门,只是下一刻,视线对上姜韵阴沉沉的目光,脸上的笑咻地僵硬,嘴唇也下意识抿紧。
心,咯噔了一下。本对周宇文的话半信半疑的姜韵,心中天平突然就倒向一边,控制不住的怒气也开始肆意翻滚。
沈域是什么样的性格,姜韵比谁都清楚。甚至可以说,这么多年是她刻意任由沈域的性格这么发展。
可刚刚她看到了什么?开门那一刹那,沈域脸上不知觉带出来的笑意、温情,哪怕时间短暂,姜韵也看得真真切切。
什么时候他成了这样?又是什么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变化?那个女同桌吗?
“……这要是忍不住发生了什么,后悔都晚了……”周宇文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回响。
他们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文文那孩子才这么说的。
再加上后知后觉的细节发现,姜韵愤怒、恐惧、嫉恨。那一瞬间,透过沈域年轻的脸,她仿佛看到一道更成熟的身影。
不!
骗子,花言巧语只会骗女人的骗子。她绝不会让其他人沦落到与她相同的结局,更不会让沈域留有那个男人一丝一毫的恶习。
“你那个女同桌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在早恋?”对上沈域,姜韵从不知委婉是何物,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问出口。
“您在胡说什么?”沈域诧异地看着姜韵,完全不懂他妈何来这种神奇的想法。
他和顾小暖清清白白,连话都说得不多,怎么会是早恋?如果这样也算早恋,那全校没谁不早恋了。
“胡说?到底是胡说还是事实,你心里清楚,”沈域的否认,让姜韵情绪开始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
见沈域抬脚欲往卧室走去,姜韵想也没想,几步上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有没有做不该做的?”
不该做的?
什么是不该做的?
智商上的优越,令沈域一下子听明白这句话暗含的恶意,看向姜韵的眼神带着凌厉,她怎么、怎么可以有这么龌蹉的想法。
“同学!我们只是同学关系,你让我说什么?”如果愤怒有等级,沈域此刻只想问问上苍为什么要让他身为她的儿子。
“我们才十几岁,刚刚初一,这种话你说得出口,我听着都嫌污耳,”自嘲地笑了笑,沈域冷冷地看向姜韵,“还是说,我这个亲身儿子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
这句话,沈域埋在心里已经好多年,此刻,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从小到大,不管他表现得多好,都得不到一句夸奖的话。相反,稍微有些不足,迎来的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揍骂。
很多时候,不管是不是他做的、说的,只要别人讲一句不好,他的妈妈就无条件地相信别人,然后不问缘由地责罚他。
从未问过他一次,也从未相信过他一次,似乎认定了他骨子里就镌刻那些不好的恶劣基因,没有一丝变好的可能。
被质问得倒退一步,姜韵恼羞成怒,随即发泄般地嘶吼道,“你本来就不堪,出生就带着原罪,我这么想难道有错吗?”
“如果你和那个女同桌真的没关系,别人干嘛会无缘无故地误会你们?还不是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你敢说你不喜欢那个女同桌?身上的变化也不是那个女同桌带来的?”
果然不愧是那个男人的种么,小小年纪就极尽狡辩之能。捏着的手紧了紧,她是不会让他和那个男人一样的。
“你……”胸脯一跳一跳的,沈域说不清是生气多些,还是悲伤多些,面无表情地看着姜韵,“你简直不可理喻,怪不得,他会不要我们。”
“你、你说什么?”闻言,姜韵整个人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看向沈域的眼神也猛地带着数不尽的疯狂。
报复的快感在源源滋生,既然他的出身带着不堪,那生下他的她又算什么。沈域一字一字无情地重复刚刚那一句话,“我说,你简直不可理喻,怪不得,他会……”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癫狂中的姜韵就随手拿过靠在墙角的鸡毛掸子,想也没想地抽向沈域,“你知道什么?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我没错。”
“那个女人除了家世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不离婚,不是说了爱我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才是相爱的啊。”
“你这个负心汉,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招惹了我,又不负责?”
“为什么你要流着他的血脉,你这坑脏的血脉,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害到其他人,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说,和那个女同桌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承认是吧,那我就打到你承认。”
……
眼前人影重叠,姜韵早已分不清是那个男人还是沈域。只手上动作不停,每说完半句话,就发泄式地抽向沈域一次。
直到情绪崩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姜韵才扔了鸡毛掸子,抱着双膝呜呜地哭起来。
沈域心里闷闷的疼,以为是报复的快感在看到这样的姜韵,突然带着一丝后悔,变得不是滋味起来。
很早,他就知道姜韵精神状态不好,有轻度的狂躁症加神经质。
为什么要故意挑起那个不能碰的话题,试图激怒她呢。
理智重新回归,沈域眼里或明或暗的光渐渐消散。垂眸,又看了眼姜韵,沈域抿抿唇,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衣服被抽得皱成一团,沈域也没心思查看里面的伤口,扔了书包,就径直躺到床上。
关于那个男人!
沈域从未说出口,今天,是第一次提及。
他听说过不少有关那个男人的版本,真真假假,沈域也不清楚。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们母子都是被抛弃的,他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
对于那个男人,他是麻烦;对于姜韵,他是抹不掉的不堪证据;对于其他人,他则是不光彩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