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蓁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她自榻上坐起身,头还昏昏沉沉的,她不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才缓缓的睁开了眼,就见屋子已经大变了个样,原本大红的帐幔成了的水色的轻纱帐幔。
再一瞥屋内,大理石铺制的地板,摆件装饰也都有不同,主要以清新淡雅的风格布置,绣有花草的丝质屏风外,那红木方桌上似乎还摆着新鲜的花卉。
她这是在哪儿?又穿了?
她心里划过惊悚,睡意一下没了,赶紧下了地,但她这会儿根本没什么力,腿脚也酸软着,她一个没注意,脚一软,竟是跌到了地上。
好痛......宋蓁这才发现身体虚得厉害,再低头拉开雪色的寝衣往内一看。
乖乖,确定了,还是这具身体,没变。
那这是哪儿?她为什么会在这儿,还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她......
这时,门自外开了,是陆慎,他手上拎着个食盒。
见宋蓁跌坐在地上,他眉头一皱,几步过来将她单手抱了起来:“可有摔着?”
宋蓁看到陆慎,一颗提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掳走了。
“这是哪儿啊?”一觉醒来换了个地方,有够吓人的。
“这里是京郊的温室,这处温泉有几分奇效,便想着带你过来住几日,先前你睡得沉,我就没叫醒你。”陆慎见她似被吓着的样子,赶紧出声和她解释道。
他临时决定的要带她出来,回去后见她还睡着,便没吵醒她,亲自去收拾了两人的衣物用品,又给她穿好衣裳,把她抱上了马车。
她是真的累极了,连他给她穿衣裳,不当心碰到她痛的地方,她也只是皱了皱眉,想到这儿,陆慎心里既歉疚又心疼。
他将手上的食盒放一边,抱着她坐在榻边,伸手给她顺了顺搭在侧脸的发,轻声问她:“吓着了?”
“有一点,”宋蓁点了点脑袋,想到他还中着毒的事,她又赶紧看着他道:“你身体随时可能毒发,这样出来行吗?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怎么办?”
陆慎低眸看着她眼里布满的担心,一颗心软成了一团,他低头去吻了吻她的发顶,抚着她的背道:
“无碍,出来前我与鹤老说过了,这里只是京郊,要回去随时能回去,别担心,嗯?”
宋蓁闻言,这才放下心,她轻舒了口气:“那就好。”
“嗯,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人给你炖了汤,你先喝点。”陆慎说着,就拿了边上的罗袜弯身要给她穿上。
宋蓁见着都愣了愣,虽说她来到这儿,已经习惯了黛色她们伺候穿衣,但穿鞋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啊,在现代的时候,到时有见到秀恩爱的塑料姐妹们让男人弯身给系鞋带啥的,但穿袜.....太少见了。
她不自在的缩了缩脚:“我自己来吧。”
陆慎却捏着她的脚没放,两下就给她穿上了,还取了地上的鞋给她套上,动作极为自然。
宋蓁看着已经穿好的鞋,再看着眼前神色温和的男人,她忍不住唇角飞扬了起来,心似裹了蜜一般。
陆慎给她穿好鞋,又起身去了一间用厚毡罩起的屋子,没多久就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放到架子上,取了崭新的绢帕,拧了一帕过来,也没有递给她的意思,竟是要亲自给她擦脸。
宋蓁......
男人愿意服侍她,她权当一时兴起的情趣,也不拒绝了,抬起脸闭着眼,由着他动作轻柔的在她脸上抹。
带着热意的帕子轻轻柔柔的抚过脸,宋蓁精神恢复过来一些,感觉到男人抬手间的温柔,她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再见陆慎给她擦了脸,还将她手也拿过去后,宋蓁就忍不住抿着唇笑他道:“陆哥哥这是把我当孩子养了?”
陆慎把帕子放回盆里,听到她的话,看了她一眼,看似很平静的回了她一句:“你不就是我的宝宝?”
宋蓁:“.......”
可以,老男人现在不得了,会撩人了。
宋蓁难得的不知道怎么回撩,她不禁轻瞪了瞪他一眼,想到他从外面进来,亲自拎的食盒,问道:“这趟出来,你没带黛色她们?”
“嗯。”陆慎随口应道,过来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汤盅,放到一边的矮桌上,盛了一小碗汤,递给了宋蓁。
“就我们两个人?”那这算是两人的蜜月了?
宋蓁顺手接过汤,甜滋滋的想到。
喝完汤,就有庄子上的人将晚食送来了,比较清淡的菜色,适宜晚上吃,宋蓁消耗了一晚,又一天没吃东西,也确实饿了,几乎陆慎给她夹什么吃什么。
吃饱饭,宋蓁懒洋洋的趴桌上就不想动了,想到陆慎的身体,她又看向他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我还好,别担心。”陆慎面色如常和她道。
实际他现在有些不好受。
就如鹤老所说,他和那东西互相影响,他有她在身边,便有情,有情自然生念,生.欲,而它会催化他,他一旦开始,它尝到甜头便不会停。
但是她的身体......
想到这儿,他问她道:“可还疼?”
“一点点。”怕他担心,宋蓁想了想还是没说实话。
其实还很疼,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刚开始横冲直撞的伤得太狠了,哪怕鹤老的药有奇效,也没那么快。
“后面就是汤池,我带你去泡泡?”
泡温泉啊,宋蓁想了想,是挺久没泡了,于是她点了点头。
她一点头,陆慎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掀开那罩着的厚毡,宋蓁感觉似乎突然走进了另一个天地。
大理石铺制而成的屋子,琉璃瓦的顶,四处壁上都嵌着琉璃灯盏,周遭栽有各式盆栽花卉,假山在一侧堆叠,还有藤蔓攀爬其上,烟雾袅绕间,繁花盛开,暖室生香。
右侧角放着一张够容纳两人的软榻,榻边放着一个小的矮桌,上面摆着茶具,榻前铺制着雪白羊毛的毯子,那毯子一直延到了池边。
“这是谁的地方?”宋蓁看着面前比之现代也不算差的温泉室,问道。
这男人可不像是享受的人,还有屋子的布置,陈设,明显出自女人之手,还有这软榻,看着就是......
“我把你带来,这儿自然是我的地方。”陆慎说着,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现在是我们的地方。”
似乎知道她的疑惑,他抱着她过去坐到软榻边,和她解释道:“这处庄子原本是吏部侍郎王徊的庄子,后来王徊出事,王家没落,我便将此处买了下来,前几日我让万三安排人过来布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