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和卜隆站在院中不动,好些个穿门派道袍的参赛者一手握桃剑一手拿符纸,嘴唇一张一合背着一条条法令。
众所周知,临考前半点不努力的是自暴自弃的学渣,拿书装样子的是稳操胜券的学霸,手忙脚乱复习打怪的是中不溜的学子。
苏毓二人作为废院子里唯二的自暴自弃,干愣着不过五分钟,便有来自不同方向的对手们传递白眼。
“傻不愣登的,靠内门放水有什么用,连院子里有什么都看不出来吧,呵呵。”
“别嘚吧了,他们拼师门我们拼道行,结果见真章,走吧!”
有个女道友实在看不下去,备用的桃剑和多出的一张符纸递给卜隆,“师兄,别理他们,这个给你用,院子有阿飘,你小心哦!”
苏毓被晾在一边,双手摸摸身上,除了在路上薅来的叶子,啥都没准备,寒酸……
“管他的,我们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花钱的,再说不就是只闺怨的女飘嘛,卜隆,你长得好看你去搞定。”
说着,将他拉到渗水的墙角,挖出一块满是青苔的砖,咚咚咚敲三下,“出来吧,别磨蹭。”
其他人只见苏毓蹲墙角自言自语,嗤笑不已,会演戏就改行继续演吧,偏要来当道士!
当事人卜隆笑不出来,他在山里沾过许多灵气,天眼半开,苏毓的话甫一落下,他的背沉甸甸一晃,扭头便看到个丰腴的民国闺秀。
闺秀是只飘了一百多年的近代飘,她和丈夫定娃娃亲成的对,结婚两年相敬如宾,直到新思想解放热潮来袭,丈夫公开在报上登离婚书,说受不了封建包办的婚姻,还批评她只懂做家务养孩子,不懂进步。
那个年代被离婚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她失去丈夫,被人耻笑,娘家容不得她,婆家重男轻女,根本不给她们母女生活费。
她为了活下去,带一岁多的女儿自卖去当奴仆,还未找到工作,就被侵略军烧街打死了。死后,她辗转飘了好几处,最终在这个废弃的院子里定居下来。
苏毓和卜隆面无表情听完,不约而同远离阿飘三米。
“你们干嘛?谁听了我的故事不心酸难受?为什么你们这么冷酷无情?难道你们认同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他只会打着进步的旗号去勾搭学校的女学生,无耻至极!肮脏至极!”
闺秀贪恋地比划卜隆的脸蛋,“我不奢望你能对待明珠一样对我,只要你当我一天的丈夫,我愿意让你们俩过关。”
苏毓将卜隆揽在身后,“咳咳,我们还不到用美男计的份上。”
她食指中指间夹着两片树叶把玩,顺嘴点出闺秀故事里的漏洞,“你印堂有两道黑线,背负两份孽债,你的女儿和丈夫是你杀的。”
苏毓对着渗水的砖墙,“这个院子的风水主火,不过西角有水井镇压,水旺火弱。我猜,你忍受不了丈夫心有他人,便将丈夫和女儿扔在井里,而你则放火自行了结。”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相信你故事的人只会看到可怜的你和这片破落的残院,至于我……”
苏毓双眼凌厉,将树叶钉入井中,“只会相信亲眼看到的!”
奇迹般的,砖墙的水眨眼消失,院子里如蚂蚁到处抠唆的参赛弟子还没发现考点,便看到眼前的房子倏地成为烧焦的残垣。
而他们寻寻觅觅的飘,敬畏地朝苏毓下跪磕头,“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啥情况?同时进的考场,我们还没拿到试卷你就满分交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