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他是抓住了把柄,铁了心要吸干自己的血。
谢阮坐在浴桶里,面白如纸,隐忍着,控制着即将盈眶的眼泪。
更可怕的地方在于,这封信,是祁恽转交给她的,信是怎么过得他手,他会起疑心么?
谢阮接过青荷递来的帨巾,将布满痕迹的身子裹起来,如离魂之人一样,浑浑噩噩的倒在床上。
她年少无知,做下冲动之事。若假死的真相被揭发,那么整个谢家,都会有灭顶之灾,她,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阿耶,阿娘,该何等的伤心欲绝,她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姊妹兄弟?一步踏错,步步皆错了。
也许是累惨了,也可能是思虑过多,当天夜里,谢阮做了一夜的噩梦,第二日清晨醒来时,莹莹的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眼眸里也是一片忧色。
徐妈妈原先是京城帅府里伺候的老人了,这辈子后宅女子的兴衰荣宠,她不知道见过多少,昨夜王爷没有留夜,想来这位二姑娘没能留住王爷的心思。
初入王府就这般,今后有了王妃,她还怎么过下去。
徐妈妈上了一蛊雪雁银耳粥,一碟水晶虾饺,一份炸糕,并两样凉菜,可见谢阮每样动了两口,就白着一张怜人的脸说撤,她的心不禁偏向了这位花一样的姑娘。
于是晚些时候,徐妈妈悄悄叩响了谢阮的门。
“二姑娘。”徐妈妈福了福身子,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老婆子我有话要说。”
谢阮支颐望来,对徐妈妈勉强笑了笑:“你有何事?”
徐妈妈走到近前:“二姑娘如今,要把心思放在王爷身上呀。”
“……”谢阮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徐妈妈是一片好意,她点点头,应下了。
徐妈妈有几分欣慰,以她的经历见闻来看,只要爷喜欢,能生下子嗣,外室抬为妾,也不是没有的,这位姑娘呀,是个心善的,可要多为自己打算。
青荷见徐妈妈走了,这才从内室里出来,将手里的帕子摊开,里面有几只珠簪,两块玉佩,和一些碎银,青荷叹气:“就这些了。”
谢阮摸了摸那块鱼纹玉佩,那还是去年生辰,薛素素送的生辰礼,她长长的叹息一声,活了十六年,还从未想过,自己有为钱困扰的一日。
人生充满了变数,命运多舛。
她收回手,忍着不舍道:“都拿去给他吧,再逼我,也是一点都拿不出了。”
青荷气的直跺脚,在心里不断的咒骂陆伯贪心不足,迟早要遭报应,可骂归骂,也只好悄悄的拿上东西,将小包裹通过一个狗洞把东西送出去。
再说这陆伯,顺利的敲了一笔竹杠,转手就去当铺里将东西当了,回家后她夫人数着银子,还嫌谢阮小气。
陆伯倒是看得开,露出两排黄牙得意洋洋:“过阵子再去问她要就是了,有她的把柄在我手里,还怕她不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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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的话,谢阮其实一直记着,倒不是真的为了邀什么宠,而是她需要想法子解释一下那封信。
可一连多日,祁恽都没有回府。
谢阮和青荷趁着这几日空闲,绣了一些帕子让徐妈妈拿出去卖,卖了得来的钱,又买了一些草药和干花瓣,她拿着这些东西,做了好些个驱蚊避虫的香囊。
徐妈妈也得了个素色的,她拿在手里心里热,又为谢阮的前途深深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