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半夜的,她独自一人跟个孤魂野鬼似,在这空寂荒僻的地儿飙车?
骆仰之心倏地一疼,有后怕,更有股难言的酸楚即刻冒上他心头。那满腔子因她深夜不归,以为她同人厮混飙车的火气顷刻间散了个干净。也就是她了,攢着他的喜怒,轻易就能左右他的情绪。
骆仰之抿了下唇,泊好车,走过去敲她的车窗。
容宁摇下车窗看他:
“是现在开始,还是你要歇一会?”
她问,语气冰凉凉,脸上是他初见时淡冷而不驯的神气。
骆仰之低眸,定定看她:
“我坐你的车”他说:“你来开。”
容宁睨他一眼,打开车门。只等他刚系上安全带,车子便飞起来……
骆仰之刚才过来就开的快车,车速已是极快,几乎是最大码。但这会坐上容宁的车,他方感小巫见大巫!什么叫云霄飞车,今夜他算是见识了……
骆仰之一时不禁好气又好笑,更有一抹近似与有荣焉的骄傲。他的女孩总是不同的!其实这要换一个人,此时怕不是要失声惊叫感到骇怕,但骆仰之表情淡定,全程没有发出声音,也不要求容宁放缓车速。
真要说来,本质上,这俩人算是同类,有很相近的灵魂。一个狂,一个野,骨子里同样的桀骜,同样的疯狂!
容宁车人一体带着骆仰之闪电侠一般飞驰,足有几刻钟以后才“吱”一声突的停下来。
“怕了?”她瞅着面色发白的骆仰之,带着丝幸灾乐祸,声音冷凉。
骆仰之回她一眼,牵牵唇:“不怕!”
话音甫落,他便猛然推开车门,蹲在路边垂头干呕。他是不怕,但他头晕,有点反胃犯恶心。持续高车速带给他生&理&性&的不适,也就是俗称的晕车……
骆仰之垂首低低干呕了几声,随后蹲在那缓了缓。抬眸去看容宁。
容宁下车倚在车头看他,夜色中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骆仰之沉默的看她,眼神极压抑。
少顷,他问:
“解气了?”
他看着他的小女鬼,眸光定在她脸上。雪肤红唇清水脸,缎子般黑润的长直发在夜风中飘扬,她实在美得勾魂,也实在美得叫他心痛!
容宁不应,只是瞅他。此刻,他脸色很有些苍白,衬得他益加黑发如墨,眉眼深黑。一对眸子黑黢黢似望不见底,显得格外深邃,也格外,容宁咬了下唇,告诉自己不要再被他这张脸,这身好看的皮囊所迷惑。
这个男人她不能忘了,他可以说翻脸就翻脸。上一秒柔情,抱着她亲,温柔又小意。下一刻却能无情的穿上衣服就走,数日不见人影。
“宁宁”骆仰之站起身,轻声唤她。举步欲朝她靠近。
“你站那别动!”容宁马上冷声言道。
骆仰之停住,深深凝视她。他们已经有好些天没见,这会他没法自欺欺人,他竟舍不得不看她!事实上,这些日子他很不好过!他伤她,可他何尝不是也在折磨他自己!为什么他不能早一点,更早一点的认识她!那样他就能守着她!谁也别想绕过他去!
连日来,他不甘,愤懑,充满嫉妒。陷在情绪的黑洞里饱受煎熬。他甚至还怨过她,为什么要那么诚实!那日他们对视,她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懂他眼里求证的意味。然她不言不语,默认他的猜测。打掉他怀揣着的那一丝侥幸。
而最无奈是他心里梗着根刺,做不到释怀,却偏生这样的想她!对别的无论女人还是女孩,他都燃不起兴头!独独对她,只有她,掌控着他所有激烈的情绪,那些前所未有的感觉——
第一次的心动,第一次强烈的爱与恨,欢喜和痛楚。陶然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