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倒在地上,还在拼命的捂住自己的伤口。
然而为时已晚,陆清嘉一下手便直指要害,割破了她的喉管和颈动脉。
血流不止,还发出风箱漏气一样的‘嗬嗬’声,她眼睛看向医生他们,用乞求的眼神示意医生他们救她。
然而医生们现在更是浑身紧绷,以为陆清嘉打算在这里出手,除掉立场不同的人。
这毫无顾忌的手法,一招致命的利索,医生不禁咬牙。
亏这变态shā • rén犯好意思说自己开农家乐的,还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
他手里已经出现了反击的武器,只是不敢轻举妄动,警惕的看着陆清嘉:“陆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不用我提醒你,你刚刚杀的是一个玩家吧?”
“刚说着出去以后就是合作的同伴,紧接着就灭了我们这边一个人,实在让人看不出你的诚意。”
陆清嘉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没有先回答他,视线反而在清洁工身上。
他一脚踩对方脸上:“别挣扎求助了,真跟蛆一样难看,马上要死了就不会给自己留点体面吗?”
“这种可怜的眼神就别用了,相信在你面前露出这种眼神的人,也没见你就放过对方一马。”
清洁工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听到陆清嘉这句话,仍然回光返照般露出震惊。
那是一种没可能被对方知道的事被笃定说出来的惊慌。
陆清嘉就笑了:“别这么想,我也不是现实中认识你的人。”
“不过借着游戏里得到的能力或者道具便利,大大提高了你的业务范围和降低了风险吧?”
“25个?25个什么来着?利用游戏中得到的一切适当为自己牟利,提高竞争力,这符合规矩,但严重破坏现实规律,甚至利用其成为犯罪资本,却是游戏绝不容忍的。”
“被如此忌讳,甚至等不及上中级场让猎人玩家除掉你们这种人的,肯定是惨绝人寰的重罪。”
“贩.D的话数量未免太寒酸,涉.赌或者shā • rén不会对出货之类的词起反应,剩下的要么就是贩卖.人.口或者器官,亦或者性.剥.削将女性当做货物出售了,恕我想象力有限,暂时只设想到这里。”
“看你慈眉善目的面相,加上擅长家长里短,诱惑安抚的说话习惯和谈吐壁垒,我猜不像什么犯罪组织中的大人物,那一般中老年妇女能犯下的罪,也就差不离了。”
说着看了眼清洁工的表情:“哦?看来我说的没错?或者说你全部都在做?那阿姨你真当得上自己说那句今年效益不错啊。”
“不过可惜了。”陆清嘉的脚在对方脸上撵了撵:“你展开没多久的事业版图就此坍塌,你说过你有老公和儿子对吧?可能你还不知道,在游戏中被玩家精准逮出来灭掉的恶行玩家,利用游戏便利在现实中犯罪造成的影响也会反噬。”
“也就是说你死后,原本因为你的干扰破案困难重重的警察,会机缘巧合的通过各种方法得到线索,最终将你们团伙缉拿归案,以你们的罪行——”
陆清嘉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可能你死在游戏里还算比较好的结局。”
清洁工在极度的不甘和恐惧下咽了气,然而医生他们既然能走到这步,那自然不是傻瓜。
听了陆清嘉的话整个都懵了,这说得就跟他不是变态shā • rén犯,而一直在他们身边存在感不高,老实亲切的王阿姨才是恶行玩家一样。
医生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伙是故意先下手拉王阿姨做炮灰,好将恶行玩家的对立感推给一个死人。
但他疯狂运转的思维告诉他并不是。
因为随着陆清嘉那些没头没尾的话中,复盘之前的表现,很多事情便对上号来,只是脑子混乱还无法清晰的梳理。
此时游戏传来的提示音却进一步击溃了医生他们的认知——
【恭喜玩家陆清嘉,完成隐藏任务,抹杀恶行玩家,维护现实世界秩序,奖励积分5000点。】
【恭喜玩家杨倩,协助玩家陆清嘉完成隐藏任务,奖励1000点。】
杨倩脸上露出笑容,对陆清嘉道:“合作愉快!”
陆清嘉也笑着点了点头。
医生突然大声脱口而出:“你们怎么知道?游戏明明把他送到我们对立面,却告诉我真正的恶行玩家在我们队伍里?”
陆清嘉奇怪的看着他:“游戏给我设的局已经够多了,这项考验是给你的啊。”
医生一噎,便听陆清嘉玩味的笑看着他:“难不成你以为单纯任务对立就可以辨认玩家立场吗?那我真得夸你单纯可爱,那些恶行玩家就喜欢你这种了。”
“你要知道,这一轮这个,虽然也是在现实中犯下滔天重罪的,但说到底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进入中级场后,你会碰到无数穷凶极恶,心思缜密,狡猾诡谲,手辣心黑的家伙,他们中甚至有屡次逃过游戏设局制裁的,这样的家伙你居然仅仅通过任务立场进行判断?小心什么时候团队里藏着的跳出来捅你一刀。”
医生都快哭了,想说妈的要不是你这么凶残变态,自己也不会这么笃定,但又怕自取其辱。
毕竟普通玩家会做戏,那些恶行玩家只更会。
他只得垂头丧气道:“我现在还有点没梳到关键,你怎么发现是王阿姨的?听奖励比例,杨倩也是出了力的,那说明你早知道了?”
杨倩道:“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嘉嘉动手后才知道的。”
医生:“……”
杨倩:“我只知道嘉嘉昨晚告诉我今天要闯禁区,是给你们设的局最终确认恶行玩家是谁而已。不然这么隐秘的事,为什么非要告诉我?”
“告诉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告诉你们吗?”
陆清嘉点点头:“你能通过任务对立想到游戏里有要被清除的恶行玩家,只不过你太专注我,又太小看身边看起来只知道躲男人后面吃红利,和凭着友善讨好抱大腿的中年大妈了。”
“我打赌你甚至怀疑过杨倩都没怀疑过她们,或者下意识的就把她们刨出不需多费心思的选项。”
“任务对立必定有恶行玩家这种事,不是一般低级玩家能知道的,你也没必要告诉其他人。”
“我昨晚故意做恶人相给你施加压力,便是为了让你露出狼狈,好让其他人对这个规则刨根究底,游戏为了公平原则,想必也会给恶行玩家一点暗示,比如格外交代在玩家中存活之类。”
“那么恶行玩家便会从任务中发现不对,深入打探。”
“接着我让你怀疑我是恶行玩家,摧毁你对局势判断的自信,再有杨倩在一边敲边鼓,你不得不将对抗恶行玩家的规则说出来。”
“你此时坚信我就是恶行玩家,那么真正的恶行玩家为了安全隐蔽,自然会顺水推舟坐实这个结论。”
“那么知道我要闯禁区的时候,肯定会借着你对我的敌对态度做掩护,向医院的人提供线索,让医院将我控制——至少也得排除医院,不能正大光明的进来。”
“但我知道,其实真正了解这项规则的你,根本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你深刻明白恶行玩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不会轻易撕破脸,现在局面并没到图穷见匕的时候。”
“杨倩我是信任的,那么剩下的选项就是小婷护士和王女士,不巧小婷护士在我们对峙当时就显出怪异,事后看来那会儿已经被鬼控制了,根本不会做多余的事,那么排除之后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这位王女士虽然算不上大排面,但却有她小人物狡猾和智慧,我刚才套话的时候,设的好几处陷阱她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应付,想必也是猜出我在试探了。”
“不过她太专注应付我话里的陷阱,反而对最简单直接的问题疏于防备,刚好我有这方面的能力,就更加放大她的侧重点,制造更大的空档,结果一问就露馅了。”
说着还问游戏道:“我猜对没有?她现实中到底做什么的?”
游戏也不含糊,对于被清理的恶行玩家的现实资料,清理人是有权查看的——
【王贵芬,1968年生人,籍贯XXXX,四十三岁起开始从事人.口.贩卖,进入游戏后,利用得到的能力和道具便利,提高犯罪效率,扩大犯罪规模,掩饰犯罪痕迹,使游戏在间接情况下助纣为虐,本月犯案次数高达25起,属重要排除对象。】
陆清嘉道:“我就说□□不离十,因为我以前碰到过的人.贩子或者倒卖器官的,都不会将人称做人,他们称作货物。”
“所以问出货得到的惊喜准没错。”
医生这会儿是不得不服,只不情不愿的问了句:“那你现实中到底是干什么的?看您这利索劲,怕也不是啥好人吧?”
“你没有自我怀疑过吗?游戏是不是为了清除你?毕竟一开始任务和所有人对立,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
陆清嘉理所当然的摊了摊手:“那当然了,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县里连续五年评选的优秀青年,每年纳的税,给社会做出的贡献,比一般人都要高。”
医生:“……”
恐怖游戏:“……”
这不要脸劲,两口子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解释完一切,确定团队里的风险已经排除,不管心情如何,确实如今合作起来要顺畅得多。
楼上的骚乱已经彻底展开,陆清嘉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电钻,站在桌子上往天花板打了几个孔,破坏了它的整体结构,然后抡出一个铁锤,对着孔中间的区域就是几下。
他现在的力量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便是以前,他的力气在同龄中也算佼佼者,所以没有想象中费力,天花板便给砸塌了。
四人依次从里面爬出来,只留下了清洁工的尸体在那个幽暗小屋内。
爬上来后便是一楼一个杂物室,平时没什么人进来的。
推开门,果然看见整个医院都乱做了一团。
无数像黄鳝或鳗鱼大小的黑虫从井里钻了出来,那从院子爬进大厅,这玩意儿本来就长得恶心,更何况数量还这么多。
一开始大厅看到的客人当场就尖叫了,接着引发混乱,等陆清嘉他们出来,原本大厅洁白光滑的地面,已经爬满了无数长虫,白色反光大理石地板上疯狂的蠕动,那场面真比在井里看着还恶心。
不过大厅已经没有人了,也是,只要有眼睛的,看到这场面都得跑。
有的跑进咨询室紧紧关上门,有的跑去了楼上,有的出了大厅,正拿着手机拍下这一幕。
加上之前陆清嘉在美容液里加的盐酸也该引发事故了,vvip的客人要安抚,普通区的黑虫在泛滥,医院的打手保安们疲于奔命,左支右拙,正是好机会。
陆清嘉掏出几个对讲机,分别扔给三人:“分头行动,杨倩和小婷去扫高级医生的办公室,尤其是关于vvip的档案,不用查看,直接拆硬盘放背包里带走。”
“一般保安相信你们能应付,碰到硬茬子别勉强,要多小心,他们已经有对付玩家的经验了,尤其得小心头发。”
“医生跟我去六楼,你看到鬼的几率比我和杨倩都大,我得确认上面到底有什么。”
医生倒也识趣,二话不说听了陆清嘉的安排。
陆清嘉拿出拘魂索,动作飞快的将他们这个房间附近的黑虫抽飞,暂时清出了一条通往电梯方向的路。
几人坐上电梯,杨倩她们在四楼的高层办公区下去,而陆清嘉们直达六楼。
六楼做植发项目的,客人相对少一些,楼层也比其他几楼清静。
不过这会儿明显也陷入了混乱,应该是从对讲机里或者窗户外面看到井里黑虫往医院涌的盛况,每个房间紧闭,甚至能听到有人的尖叫——
“你们到底在井里养了什么啊?那是蛇吗?太恶心了。”
普通的医院人员无措道:“我也不知道啊,井里不是只养了几条鲶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