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0年9月5日,黄志勇自被抓以来,一直保持沉默,高函无奈,只得让高牧参与黄志勇的审讯。
高牧看向申明,说:“申队,麻烦你去给我倒杯水。”
申明看了看黄志勇,说:“好,那我马上回来。”
申明拉开门走了出去,高牧自己推着轮椅走到了黄志勇旁边,看着黄志勇的眼睛,轻声说:“黄局,木森是你的儿子吧。”
黄志勇的瞳孔一缩,直视着高牧的眼睛,震惊的说:“你怎么会知道?”
“前几天,木森来医院看我,给我讲了个故事……”高牧的声音很轻,节奏有些慢,却像有魔咒一般,让黄志勇不由自主的去倾听。高牧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慢,而黄志勇的眼皮也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在他有所警觉时,已经来不及了。
高牧伸手搭上黄志勇的手腕,瞬间进入了黄志勇的意识世界。
黄志勇的意识世界也是红色的,只是这种红色不是鲜红,而是混杂着黑色的暗红色。黄志勇儿时的经历与大多数人一样,虽然拮据,却没遇到大的挫折。他的家不在龙华,而是一个三线的小城市,填报高考志愿时,他报考的龙华的警校,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龙华。
事情的转折是在黄志勇大学毕业后,他和陈永华相恋三年,黄志勇想回老家工作,而陈永华却不想离开龙华,两人面临分手,最后还是黄志勇妥协了,留在了龙华。
陈永华的家庭优越,她的爸爸妈妈都是龙华大学的教授,而且就她一个孩子,从小就娇生惯养。大学毕业后,就在她爸爸妈妈的关系下,就在了龙华大学认助教。可陈永华大学毕业后,只能在龙华郊区的一处小村庄当个小民警。每个月只有那么一点死工资,别说买房子、买车,养活自己都勉强。
陈永华的爸爸妈妈对黄志勇非常不满意,每次陈永华带黄志勇回家,他们都没给过黄志勇好脸色。又这样拖了一年,黄志勇的事业依旧没有起色,陈永华的爸爸妈妈下了最后通牒,再给他一年的时间,至少要在龙华买套房子。黄志勇很多次想要放弃,离开龙华和陈永华,可一想起程永华的父母鄙夷的眼神,他的自尊心就不允许他退缩。可是在龙华他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打拼,以他当时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一年之内在龙华买房。
一次偶然的机会,陈永华和刚刚回来的李嘉文遇上,李嘉文一眼就看透了黄志勇,两人渐渐的就走在了一起,只是他们做的事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所以他们非常注意行踪的保密。而李嘉文也想把黄志勇打造成埋在深处的钉子,所以基本没人知道黄志勇的身份。黄志勇在李嘉文运作下,很快就调回了龙华市局,虽然也是小民警,但比在农村要强很多。也因为李嘉文的原因,黄志勇在半年后贷款买了第一套房,陈永华很高兴,她的父母却依旧不待见黄志勇,不过在陈永华的坚持下,两人还是在一年后结了婚。结婚两年后,他们有了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却得了自闭症。
唯一的儿子还是个自闭症患儿,让黄志勇心底苦闷,他去酒吧喝酒,正碰上和同学出来玩的贾梅,两人阴差阳错睡在了一起。也可以说,贾梅之所以会走进他们的圈子,都是因为黄志勇,是他把她介绍给李嘉文,而李嘉文又将她安插在木氏,就这样一步一步,在他们的安排下,做上了木家的女主人。
李嘉文之所以会选择木氏,当然也是黄志勇的主意,因为他和木方是大学同学,虽然都是念的警校,但木方大学毕业后,却回去继承了家业。因为是好朋友的关系,黄志勇了解木方,知道他的才能,了解他的脾气,所以李嘉文和木方合作,才能很快被促成。只是木方一直被蒙在鼓里,并没有发现黄志勇和李嘉文之间的联系。
后来,贾梅发现木方偷偷吃避孕药的事,随即将这件事告诉了黄志勇,于是黄志勇就打起了主意。想尽办法让贾梅怀上自己的孩子,然后再让她跟王洋发生关系,买通医生出具假的亲子鉴定结果,分别给木方和王洋,那么木森在木家的地位就会有这两个人保驾护航。等到合适的时机,只要让贾梅稍微煽动一下王洋,他就会对木槿下手,木家迟早都是木森的,那他就可以渔翁得利。而有一个心智健全的孩子,一直是黄志勇的愿望,所以即便木森不在他身边,他对木森的爱也绝对不比贾梅少半分。
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高牧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而高牧还是陈永华无意中透露给木方的,这就让黄志勇很是无奈。
高牧退出黄志勇的意识世界,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他垂下头,掩饰自己的虚弱,正好被倒水回来的申明撞见。申明见状连忙关心的问:“高牧,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不是,只是现在身体虚弱,他警惕性又高,所以想要催眠他,耗费了些精神。”高牧半真半假的解释着。
申明这才留意到黄志勇已经处于被催眠状态,他担忧的问:“那你现在还行吗?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再问吧。”
高牧点点头,说:“也好,那就休息十分钟吧。”
申明将高牧推回桌旁,将水杯递给他,说:“喝点水吧,温的。”
“谢谢。”
高牧接过水杯喝了两口,闭上眼睛整理脑海中的信息,申明则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待着。
十分钟后,高牧睁开眼睛,看向申明,说:“我们开始吧。”
高牧打了个响指,提出第一个问题:“黄志勇,你和李嘉文怎么认识的?”
黄志勇的闭着眼睛,眼珠却在不停的转动,回答道:“我在象牙村当民警的时候,市里有干部来视察工作,我负责保卫工作,当时他的手机落在会议室,我捡到后送还给他。”
高牧接着问:“2205年龙华发生的立交桥垮塌事件,跟你和李嘉文有没有关系?”
黄志勇的眼珠快速的转动着,足以说明他的大脑很活跃,沉默了一会儿,说:“李嘉文唯恐查到自己与那起事件有关,也为了讨好马怀远,一把火烧了调查组的办公室,还收买了当时受害者的家属,多数的家属都同意私了,只有三个人不同意,李嘉文就让我暗地里找杀手杀了他们。”
“杀手是谁?”
“杀手是暗网上找的。”
“因为她无意间,撞到了我们两个人见面,还录了音,为了保守秘密,她必须死。”
“当时参与白灵案的警员,是不是你们杀的?”
“是。”
“那方青和他爸呢?也是你们主使人杀的吗?”
“是。”
“那王志忠呢,是不是你杀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