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樊城已经有两天的路程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天你们回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天前,在陪家人一起过了第一个中秋之后,苏静云便随着卫海青动身去了京城,太夫人的七十大寿就在八月二十九,她得亲自赶过去。
那天苏大海和青柠回了趟上溪村后,苏静云就瞧着不对,虽然苏大海看着没什么,但青柠到底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情绪。
而且,那之后,苏大海很快在酒楼附近租了套宅子,说是免得每日来回跑得辛苦,大家也没多心。但苏静云知道,定然是上溪村发生了什么,苏大海才会这般。
苏静云在等青柠主动提及,见她一直不说,想来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便也没太在意,此时突然想起,便要问上一问。
青柠拧着手指,支吾半晌,终是一咬牙,恨恨道:“她们在背地里乱嚼舌根!海叔怕小姐听了生气难过,所以才瞒着你。”
听着青柠气呼呼将那日的事说了之后,苏静云静默半晌,终是摇头轻笑:“不过是一群无知村妇,何必与她们计较?”
青柠犹自愤愤不平:“可是小姐和海叔的名声都坏掉了啊!连带着六殿下都被说成是风.流纨绔子弟呢!”
“上溪村偏居一隅,饭后茶余的闲言碎语,坏的了谁的名声?”苏静云淡淡道:“我又岂会在那儿一辈子?”
苏静云突然想起一事,猛地坐直了身子:“不好!爹爹定然是想着等我离开,他再去找他们算账!”
……
苏大海特意起了个早,又寻了个由头将柳氏留在酒楼,打算自个儿去村里,才刚坐上马车,却见陈河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今儿闲着没事儿,我也跟你去瞧瞧。”
苏大海一愣,下意识将脚边的短刀往里拨了拨,才笑道:“这大热天儿的,跑一趟热得很。”
陈河:“不碍事,别看我胖,但我耐热。”
苏大海不由笑了一声,道:“那成,你坐后面还是前头?”
“车厢闷热,我跟你挤挤吧。”
苏大海往旁边让了让,又把短刀往后拨了拨,心想罢了,改日再说。
两个都是健谈的性子,一路上聊得热络,陈河突然哎哟一声,低下头,还不等苏大海阻拦,却已经摸到了那把短刀:“海大哥,这是为何?”
苏大海暗自惊诧,这陈河看着圆润讨喜,动作竟如此敏捷!想了想,终是如实相告:“前阵子村里满是闲言碎语,我想着今儿去警告一番,叫他们知道些厉害。”
陈河义愤填膺:“那是不能轻易算了,云姑娘性子那么好,怎能被如此诋毁!”心里想的却是:若真是卖女求荣,自家殿下怕是求之不得。
听到陈河这话,苏大海连日的苦闷似乎终于有了个宣泄口:“我只是不明白,村里那么多闺女,为何独独跟云儿过不去!打从她回来起,就没得过一句好话!”
“云姑娘好似空中皎月,你让水中倒影如何甘心?自是恨不得将她也拉下水。”陈河道:“擒贼擒王,得找出谣言的源头,杀鸡儆猴,才好叫别人不敢再多说什么。”
苏大海虚心请教:“陈掌柜有什么好法子?”
“自是有的。”
……
听到苏静云的担忧,卫海青道:“有陈河在,不会有事。”
“陈掌柜?”
“他可不是一般人,你若信我,那便安心。”
苏静云自是信他的,只是有些好奇:“陈掌柜怎么不一般?”
卫海青笑而不语:“日后你便知道了。”
若他所料不错,那陈河连同整个酒楼的人,怕都是六殿下的手笔。
马车里,一个人声虚弱地响起:“你们放心,海大哥不是个鲁莽的人,他会处理好的。”
青柠忙倒了杯水,苏静云递过去:“老师觉得好些了吗?”
言明喝了口水,捂着头哼哼:“万万没有想到,我连马车都晕!”
卫海青笑道:“早知当初就该走水路。”
“别!船我更晕!”
那日,六皇子临走时的话,被苏静云暗暗记在了心里,再加上,她也想请言明给太夫人看看身子,所以便在离开前询问了一番。
言明之前不想去京城,是因为觉得六皇子可能顾不上他,毕竟那人自个儿都一身伤呢。可苏静云开口就不一样啦!最关键的是,卫海青给了他一张相爷亲笔写的邀请函,那他当然就想去京城见识一下了。
谁能想到,他居然晕马车!出门两天,他躺了一天半!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
面前妇人每说一句,苏大海的怒火便多了一分,握着短刀的手渐渐颤抖,片刻后,他扭头就走,几乎是冲到苏大山的家里。
那妇人吓了一跳,怯怯地问:“掌柜的,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先前答应的。”
陈河依旧是笑眯眯的:“我说话算话,从明儿起,上溪村的素菜就由你来收了,我不论你对外出什么价,我只将银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