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河东王府沉重的大门,眼前的破败令石媛他们瞠目结舌。
一阵朔风刮过,石媛觉得这单薄的宅院要一起被刮走了一般。
“长公主您下诏退位的那日,奴婢听宫里人说陛下急着派人来抄了河东王府。”浅酌四下里望了望,小声禀告“长公主”。
石媛醒来时看见的那两个女孩是皇甫铭瑛的贴身侍女,这次出宫他们二人也一道被送了出来。在路上听到两人的对话,石媛才知道他俩一个叫浅酌,一个叫佳酿。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佳酿年纪小些,说起话来顾忌也少些,“女帝退位为长公主,被封在河西,却要住在河东王府,河东王又被他们定为谋逆之臣,他们什么意思……”
“佳酿,别说了。”浅酌碰了碰佳酿的胳膊,止住了佳酿的抱怨。
“封在河西,却住在河东,还是逆臣的府邸……不带这么讽刺人的吧?”
石媛小声重复了一遍,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又多了一层认识。
她没有对浅酌和佳酿的反应做什么表示,只是安静地往院子里走去。随着脚步深入,刚刚浅酌的话又引起了她的思考:“皇帝登基后急着派人抄了河东王府,那就证明皇甫铭瑛在位的时候应该没有下令要抄。总不会是这府上藏了什么好东西吧?”
一想到“好东西”,石媛眼前一亮。不过转念一想:“既然都抄过家了,估计该拿的也都拿走了。”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如初,甚至有些萎靡。
身后人自然看不到她表情的变化,见“长公主”这样平静,浅酌和佳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也都不敢再多说话了。
然而,才走到河东王府的正厅前,那两位心中的顾虑就爆发了出来——“长公主”长叹一声,就朝着门前的立柱冲了过去。
浅酌和佳酿都没来得及抓住她,就见她一脑袋撞了上去。
“长公主!长公主!”
浅酌率先跑过去撑住受到反作用力仰面摔倒的“长公主”。
佳酿吓坏了,上前来抱着“长公主”就哭了出来。
一旁的宁安王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愣怔在那一动不动。
而当事人却晕晕乎乎缓了半天,突然哀嚎一声:“电视剧就是骗人的。”
“长公主您在说什么?奴婢求您不要再吓奴婢了。”
浅酌将“长公主”扶起来,脸上又浮现了石媛刚见她时的郁郁之色。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我想死都不能如愿吗?”石媛望着浅酌的表情,生怕她把自己当神经病扔外面大马路上了,于是捂住自己的嘴巴,作悲伤状。
只是这演技,即使不照镜子石媛自己都嫌弃——一滴眼泪都没能挤出来,甚至眼眶都没红一下。
“长公主,您刚刚那个角度应该使不上劲。”
石媛忍不住白了“认真分析”的佳酿一眼。
与此同时,空气就如凝固了一般,除了石媛,另两双眼睛也裹挟着诧异的情绪落在了佳酿的身上。佳酿捂着嘴巴,惶恐的眼神流盼于“长公主”与浅酌之间。
若不是瞥见府门处闪过一个人影,石媛一时半刻都想不出来该怎样突破此刻的沉默。
“步柔姐姐来了。”
宁安王最先反应过来。
浅酌给佳酿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使劲,将还在发愣的“长公主”直接从地上拽了起来。
“见过步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