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权再度踏上了新的路途。
淮北有七县,如今只有两县北宁权所收服,宁权也不打算一个一个的走了,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淮北府首府所在,南安城。
紫极穹天大良师便是在这南安城中,擒贼先擒王,若是解决了那紫极穹天大良师,一切都不算什么事情了。
沿着淮延河畔,宁权淡然行进,河边的土壤十分松弛,踩在上面会发出一阵泥泞的声音,让人有种莫名的感觉。
方走不足两步,宁权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人,临渊垂钓。
千尺浪花朵朵。竿斜而坐。
宁权现在原地,忽得伸出手来,微风拂过,传递着某种信息。
此且,听风吟。
不远处,渔翁取下钩上的鱼,朝着前面轻轻一抛,鱼儿重新落进了淮延河中,钓了个寂寞。
宁权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而腰间‘诛邪’微微颤动,似乎是因兴奋而动,随时都有出鞘的锋芒感。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雨钩。”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钓鱼翁声音低沉,放声高歌,声音中蕴藏着一种凄凉,如残雁孤飞,萧萧桧雪。
宁权站在河岸,望向那钓鱼翁处,淡然张口,声音悠远:“老丈,既无蓑衣斗笠、也无一叶扁舟,何来此言?”
“不过是形容老翁此刻的境遇罢了。”那钓鱼翁笑着张口,将钓鱼竿放下,一双苍目平淡无波。
宁权的手掌挪到了刀柄之上,忽然笑了笑,询问道:“老翁怎么称呼?”
“称呼?”
那老翁皱了皱眉,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惆怅之中,喃喃道:“忘记啦,最初的时候有人叫我丑叫花子,有礼貌的姑娘公子称呼我为老乞丐,但都是一样的,他们从骨子里就瞧不上我。”
“后来,又有人叫我恩师、仙长,又有人叫我大师……称呼太多,倒是让我忘记了本来的名字。”
宁权闻言,微微一笑,张口道:“老丈现在听到的最多称呼应该就是大良师了吧。”
“是啊。”大良师也笑了,“身披紫袍,言出法随……这种滋味可真是令人沉醉啊。”
说罢,那大良师接着道:“阁下远道而来,不如听我一个故事,之后再做打算。”
宁权无言,只是看着大良师。
见宁权没有说些什么,大良师轻轻一笑,自顾自的开口道:“十几年前,南安城曾经有两个乞丐,一大一小,大的已经流浪多年,名字都记不得了,小的却是个少爷出身,只不过家道中落,为了活命成了乞丐。”
大良师平淡的诉说着自己与李诺当年的往事。
李诺的家室很好,他的父亲曾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侠好手,只不过后来掺合了江湖仇杀之事,全家都没杀,只剩下幼子李诺逃出生天,得到了大良师的庇佑,此后二人情同父子,相依为命。
大良师一点一滴的讲述着曾经的平凡往事,虽然是乞丐,被人看不起,但他们生活的却十分快乐与开心。
听到这里,宁权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登时引来了大良师冰冷的目光。
“你若是真的感觉到当初生活更好,是不会在这里假惺惺的缅怀过去的。”宁权冷笑道,“你说是吧,紫极穹天大良师?”
大良师笑而不语,拿起鱼竿,继续抛了鱼线。
刹那间,水面泛起波澜。
宁权感觉到了有风来。
见此,宁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