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辱臣死,忠烈之后哪怕沦落风尘,犹记昔日君恩深重,不忘初衷。与之相比,曾经同为臣子的凤氏不仅截走帝位,其子孙更嚣张跋扈一朝得势便猖狂。
所作所为与暴君一致,令人不得不怀疑,凤武皇帝是否真的贤明。
当天晚上,在天香楼的文人雅士看完全程,拂袖而去,几乎一夜之间全部离开京城。仅留下诗词无数,嘲讽凤武皇室的胸襟德行连旧主的一名庶子都不如。
凤氏皇室历经三代帝王努力得来的好名声,被信王毁于一旦,且与北月氏重新产生隔阂。
那天晚上,元昭得知消息,只一脸遗憾地叹了声:
“可惜了,天意如此,陛下不必介怀。”
他不介怀,可他知道,她介怀了。她的态度和语气虽然平静,眸里却有泪光一闪而过。她重情,正是先帝与他看重她、留用她的原因之一。
然而,再深厚的情分,也禁不住那些皇室子弟的无脑摧残。
面对元昭的平静劝慰,永昌帝已经不知该说什么,给她一个交代的话他也说腻了。只能摆摆手,让她先行回府,好让他在碧落斋静一静,想想补救之策。
这份补救不是给她的,也不是给国公府的,是给天下人的。
幸好,这次不必他伤脑筋,元昭前脚刚走,御史府的官员后脚便到了。完全不顾时辰不早,皇帝理应安歇之类的礼节,君臣连夜商讨对策。
至于信王,接到迟到的旨意,再看看倒在血泊里的女子们,嘲讽一笑,朝北月七郎啐了一口气,骂句“晦气”便走了。
他三月份成亲,在此之前,皇帝断不会过分责难于他。
况且,众女之死非他所为,乃是自尽,与他何干?让天下人看到北月氏的无能,他就快活,死几个身份卑微的倡女算得什么?
离开妙人坊,到隔壁的天音阁继续行乐,直到天明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