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似乎也刚刚洗漱完,提了灯笼,头发并未梳成发髻,只在脑后松松绑了一下。红色的衣衫也是家里的便服,没系腰带,只系了荷包。
依旧站在老地方,静静地看着穆十四娘,最后说了句,“得亏只寻了眉毛出气。”
穆十四娘下意识地低头,沉默以对。
“我不是初识你,你心里想些什么,我也能猜到个大概。穆府确实打听过,不过,得知是我的院子后,自己就撤了。只要你行事稳妥些,就不必像惊弓之鸟一样。”他说得轻巧,穆十四娘却不打算改变主意。
“终究是个把柄,还是换了男装的好。”穆十四娘想起今日青荷拿回来的布料,“当家的,还有事吩咐吗?”
洛玉瑯没由来地叹了口气,“我最近事多,你悠着点,莫让别院的护卫难为。”
穆十四娘轻笑,“我不过借住,哪里会这样没有眼色,当家的放心吧,我只会去绣坊,其他的地方,就算有事,也会请青荷帮我辛苦一趟。”
“你如果真这样听话,我也安心了。”洛玉瑯用灯笼照了照她,“明日莫要再涂了,我看你脸都有些发红。”
穆十四娘望着红红的灯笼,“当家的,看岔了吧,这是灯笼映的。”
“总之,不要再折腾那些没用的,穆府能认出你来,必定不是因为你的脸色。”洛玉瑯无心一句,穆十四娘却多想了。
“我明白,穆府出来的,自然带着刻骨的印记,不然穆府的女儿,也不会名声在外了。”穆十四娘清冷的语调,刺痛了洛玉瑯。
“等我将事情理顺,就算他们认出来,也不算事了,你只管安心待着。”洛玉瑯强行让自己将她自我菲薄到极点的话,当成是受惊所至。
“我不会招摇过市,为当家的徒添麻烦。”穆十四娘语气依旧清冷。
洛玉瑯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城外回来后,穆十四娘无论在哪里见了自己,都是以当家的称呼,不再像以前,回了别院,就改称自己为洛兄长了。
听起来是亲近了,可是他怎么觉得,穆十四娘对他越来越疏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