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将兔子在火堆上架好,“陪我去净手。”
穆十四娘随他走到山溪,凉风带着水雾扑面而来,洛玉瑯洗净了手,依旧是挽起的衣袖,陪她看黄昏林中落日的余晖,“在想什么?”
一直静静伫立的穆十四娘答道:“没想什么。”
洛玉瑯挑眉,怕她仍在与母亲较劲,黯然神伤,“怎么不忆往昔了?”
穆十四娘瞅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忆的?”
洛玉瑯突然轻叹一声,“当时我烤的兔子可是没有放盐的。”
穆十四娘果然顺利被他影响了情绪,老实承认,“在我的记忆里,只觉得好吃,其他的倒是没有印象。”
洛玉瑯轻笑,“我当时可是因为头次开膛破肚,影响了胃口,见你接过第二个兔腿还是津津有味,嘴角流油,心中很是忿忿不平,总想开口说上几句,好让你也失了胃口才好。”
“为何又忍住了?”穆十四娘转而望着他问道。
洛玉瑯回望于她,“当时应该只是恻隐之心,没有其他。毕竟灰扑扑的小泥娃,逃得那样狼狈,又与我一样饿了整日,我既做了好人,便做到底吧。”
穆十四娘余光扫向依旧独自发呆的二十一娘,“她呢?可让漫乐心生恻隐?”
洛玉瑯回头之后,就不管不顾去照料起了他烤制的兔子,穆十四娘摇头,缓缓走向二十一娘,“竟出了穆府,便该重新想个名字才好。”
二十一娘转头看她,“我姨娘姓盛,日后我跟她姓。”
穆十四娘沉思片刻,“你识字吗?”
二十一娘摇了摇头,穆十四娘醒悟,自己是托了十五郎的福荫,才得以提前识字,否则只能在十二岁之后,进府里的教坊,背些附庸风雅的诗句,若有天份,便练几笔字。
重点是在颇俱风情的歌舞,最为穆家主看重。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穆府鼎盛不再,负担不起自幼的教习之累。
“会刺绣吗?”穆十四娘之所以这样问,是想着若她有些根基,在苏城的绣坊日子也好过些。
二十一娘迟疑之后,“我会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