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心,是屠戮、惨叫和血腥味最密集的区域。
不久前,人们被当地守军号召至中央广场的区域等待着,而人们本以为是当地的阿斯塔特领主,或者善于阿谀奉承的凡人贵族发表各类冠冕堂皇的讲话,再准备举行不明所以的献祭仪式。
至于献祭的祭品,当然是他们人类居民。
有恐惧、胆颤等情绪,但他们早就习惯了,毕竟自从帝皇被叛徒们架在黄金王座上,新任帝皇荷鲁斯卢佩卡尔成立以阿斯塔特为领导阶层的新帝国以来,到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二百四十年。
而这二百四十年间,老一辈的人们早就死得差不多了,到他们这一“届”,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受到压迫、屠戮,认为被选中献祭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可…
他们遇到的是直接手撕,剥皮剥骨,残忍虐杀,享受血液的吞世者。
试想一下,当生活在与世隔绝,拥有重工业,但文化教育程度极低行星的“你”,心怀憧憬前往中央广场,等待被选中献祭,成为领主、贵族所宣传的那样,身心都可以得到净化之际…
一群身形高大的“天使”,从天空飞下降临在“你”的面前,并发出极度瘆人的金属质感叫吼、笑声,迈着震天撼地的沉重步伐,直接徒手撕碎了“你”的朋友,湿热的鲜血溅洒在脸上,黏滑的内脏滚落到脚旁,那么一切荣誉,一切宣传全部都是狗屁。
更何况,许多帝国居民在有生之年,都极难见到一位活着的阿斯塔特,有,也只能远远眺望管辖各个城市、巢都和行星的阿斯塔特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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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一群阿斯塔特,而且还是躯体产生畸变,皮肤与盔甲粘黏在一起,拥有血口、利爪的可怖模样朝“你”冲来,求生的欲望、求生的本能在一瞬间便占据上风。
跑!
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所谓的荣誉?只有活命才是最主要的。
恐惧、慌张、绝望等情绪迅速在人群之中,乃至整座城市之中迅速蔓延。
“哈哈哈!死!死!死!”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叫嚷吧!哀嚎吧!”
同时,还有吞世者们陷入癫狂状态时的兴奋战吼,而这,便是安格隆和吞世者军团向努西亚殖民地进行征收的“恐惧税”。
人类因“他们”吞世者所产生的各类情绪,都会让吞世者获得身心上的愉悦,也会让吞世者变得愈来愈强大。
只要“他们”吞世者足够疯狂,足够血腥,就可以获得邪神更多的赐福,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躯体会发生畸变,皮肤会与盔甲粘黏在一起的缘故。
某些吞世者的陶钢甲甚至会变成活物一般,肩甲或腹甲会生长出拥有利齿、尖牙的副嘴,又或是头盔两侧生长出牛角、羊角状的骨骼。
总之,此刻的“他们”已经彻底面目全非,全然不再是数百年前军团刚刚成立,想着为帝皇,为人类奋战的吞世者了。
这里的事件绝对不是个例,而是无时无刻的发生在新人类帝国疆域内,并持续了两百四十年。
人们不是被献祭,就是被献祭的路上。
像是这颗殖民行星因为地域较为偏远,再加上人口不算太多,所以献祭的方式与手段才会显得温和,谁曾想,会迎来把努西亚星系当做驿站的吞世者军团?
不用猜测,待浑身长满脓疮,流淌着血水,散发腥臭的死亡守卫抵达这里与吞世者汇合后,同样会对努西亚进行另类的“税收”。
新人类帝国,非但没能如荷鲁斯在叛乱时叫嚣的“推翻暴君!”、“推翻暴政!”那样的去发展,反而愈加的混乱,愈加的绝望。
生活在零三宇宙的人类,等待他们的似乎只有无尽的黑暗。
远离城市的南方郊外。
一处沙丘之上,站着孤零零的几人,并且这些身披红色外袍,头戴包裹住面容的丝巾,正站在此处远远眺望已经陷入一片血光的城市。
“他们”轻摇头的背影,似乎是忍不住叹息悲惨的现实,又似乎是惋惜被屠杀、虐待的同胞。
“轰…轰…”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阵轰鸣,使得站在沙丘至上的人们转移视线朝着声源望去。
原来是又有更多的运输机、运输艇运载着更多的吞世者,以及为吞世者服务的凡人渣滓离开近地轨道,来至这颗行星的地表。
见此,这帮人便更加裹紧“他们”的面纱和外袍,连忙离开沙丘,进入了下方的戈壁峡谷,以此来躲避吞世者的运输编队。
左转右转。
这帮人进入了狭窄的小路,最终来至一个极其隐蔽,可以说在天空俯瞰,根本无法察觉的洞窟入口。
待“他们”深入洞窟,彻底消失了踪影的时候…
“轰--!轰--!”
吞世者的运输编队正好低空掠过,径直朝着城市的方向接近。
洞窟内。
这群人手提老式煤油灯,穿梭在昏暗阴冷的隧道,不过,当“他们”在迷宫般的隧道中行走了四十多分钟后,竟瞧见前方尽头有着一颗“光点”,并且“光点”还会随着这群人的前行逐渐清晰明朗。
最终,“他们”迎着“光点”离开隧道,待离开的瞬间,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
放眼望去。
这里有着石砖砌成的规整、垂直的墙壁,还有着“光点”源头的强光照明设备,更有着房屋、工坊、兵舍等各式各样的建筑,俨然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地下城。
穿梭在繁杂、拥挤街道上的人们虽然着装破旧,但至少人们的表情、神态都欣欣向上,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很明显,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还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何事。
至于负责巡逻、放哨、警戒的人们,则是身穿泛白的黄褐色作战服,佩戴掉漆严重的墨绿色护甲,手持老式激光步枪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