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举重创广成仙门的至人,还要借此机会试探那位掌门大弟子的虚实,不得不说,这位慕宗主的心思确实了得。”
识海之中,明月心道:“最重要的,还是他在排布谋划之时了无痕迹,哪怕是广成仙门和我们,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意图,若是广成仙门的至人发觉了一丝痕迹,那这一次行动也许就功败垂成了。”
楚牧信步从一群围上来的广成仙门弟子之间走过,陷仙剑的杀伐剑势令他们在靠近之时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因为惯性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此刻,这陷仙剑刚刚还重创了一位至人,正是杀伐气息最强烈的时刻,并且还有玉玄的剑魄在其中主掌杀剑,其威能发挥,远胜楚牧手中的双剑。
“宗主如何计划,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而我,也收获匪浅,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这一点,就足够了。”
楚牧在识海中轻笑说着,脚步未曾停顿,径直走向那座屹立在山峦之顶的大殿。
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都有美好的未来,唯一受创的还是对手,如此结果,谁还能说自己不满意呢?
踏上白玉般的阶梯,楚牧一步一步走向九百九十九层阶梯尽头的大殿,目光对上台阶中段一字排开的一行人。
在他们中央,那为首之人,正是曾斗过一次的司钦。
“司钦道友,可是想要一雪前耻?”楚牧微微扬了扬陷仙剑,轻笑道。
这司钦的境界和实力,都比那黎轩要强得多,毕竟是明面上的第一,要是比黎轩弱,怎的不见黎轩扛这大梁?
别看楚牧能击败黎轩,但若对上这同样擅长正面攻杀的司钦,胜负还真不好说。
不过现在,这司钦伤势好似还未愈,再加上有陷仙剑在手,楚牧要收拾对方,倒是容易得很。
司钦一见楚牧这架势,腰和脊柱就隐隐作痛。
当初楚牧那一剑,是一剑贯穿了两颗腰子和脊柱,差点就将司钦的身体斩成了两截,要不是广成仙门不缺灵丹妙药,司钦下半生怕是都要坐轮椅了。
哪怕到了此刻,司钦也依然清晰记得那一日的刺痛,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被陷仙剑所伤可和寰宇剑不同,要是再来一次,司钦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坐轮椅,要是严重一点,说不得广成仙门就可以吃席了。
想到这般后果,司钦的双手在袖中狠狠握拳,指甲都扣入肉中了。
这是屈辱,亦是对自己无法雪耻的痛恨。
这位广成仙门的天骄面目冷硬,带着森森寒意让出一条路来,一字一顿地道:“大师兄在里面等你。”
事到如今,也唯有那位大师兄能治得了这楚牧,也唯有大师兄能小小遏制一下玉鼎宗的脚步了。
对此,楚牧只是轻轻一笑,从司钦面前径直走过。
陷仙剑的气机让附近的广成仙门弟子大感戒惧,他们有心出手,以性命一试楚牧的手段,但身体却是完全不听从使唤。
就这样,任由楚牧走到台阶尽头,踏入道法殿中。
殿内,依然坐在主位的身影紧紧盯着堂而皇之踏入殿中的楚牧,脸上已是不见之前的从容。
“如何称呼?”楚牧轻轻问道。
“穆神机。”
主位上的身影,广成仙门的隐藏王牌,疑似道首传人的穆神机淡淡回道。
但凡对广成仙门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广成仙门阶级森严,当代第一绝对是掌门弟子。
广成仙门也知道己方的隐藏瞒不过人,但他们还是这般做了。
这也就导致,人人都知道广成仙门当代还有一人隐藏,但人人都不知道这一人的具体底细。
这种奇特的现象让人不由猜测内中是否有其他隐情,让人不由怀疑广成仙门是否有某种企图。
而慕玄陵,他想得更远,他通过近些年来收集的信息,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断。
那便是——此人也许既是广成仙门的掌门弟子,也是道首暗中认下的继承人,他同时身兼广成仙门大弟子以及玉虚宫传人的身份。
楚牧也不知道慕玄陵如何做出的这个推断,更不知道这个都把手伸进了玉虚宫的胆大包天之徒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他只知道在眼下,自己对此人的身份也极为感兴趣。
若是玉虚宫传人的话······
‘那他也该修持某种‘元始’真身吧?’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楚牧握住陷仙剑。
“我只出一剑,一剑之后,无论成败,我都当退去。”
陷仙剑缓缓扬起,一道赤光如雷,缠绕在剑锋之上。楚牧缓缓闭上双眼,眼帘之下的瞳孔,已在此刻成了一片深渊。
面对疑似道首传人的穆神机,楚牧并未以自身的元始道体对敌,而是在此刻暗自逆转道体,进一步发挥陷仙剑的威能。
“穆神机道友,可别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