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天空的雪花还在飘落。东方羽穿过一座座宫殿,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大弟子。他刚走到执法殿,就听见里面婴儿的哭声,还夹杂着萧归的悲鸣。东方羽一惊,连忙进屋,看见萧玉尘正躺在摇篮里哭泣。萧归一手拿着一封信,一手拿着酒壶,正大口大口地灌酒。
“怎么啦?萧老二,你在干嘛呢?”东方羽快步上前,一把夺过萧归手中酒壶,对其大喝道。
“鸢儿走了!哈哈,鸢儿走了……”萧归满脸泪痕地看着东方羽,嘴里重复着这句话。突然,他一把抓住东方羽的胳膊问道:“大哥,鸢儿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东方羽被他问得满脸疑惑,见他手中拿着一封信,夺过来一看,竟然是紫鸢留下的。信上字迹十分娟秀,写的是紫鸢已恢复记忆,她与萧归的情缘也到了尽头,嘱咐萧归好好修炼,好好照顾儿子之类的话。
至于紫鸢去了何处?她是什么身份?信中没有交代。紫鸢失去记忆后,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记得。这些年,萧归也没教她读书识字。若这封信真是紫鸢写的,那她应该是真的恢复记忆,离开飞羽岛了。
“老二,你确定这封信是紫鸢写的?”东方羽见萧归又拿起一壶酒猛灌,不由夺下酒壶,抓着他的肩膀问道。
萧归咽了一口酒,才悲伤地说道:“我认得字迹,确实是鸢儿写的。之前教弟子学认字的时候,我打算让她跟着一起学。结果她不愿意,还说她写得比弟子好。当时,她随意抄了两行书给我看,就是这种字迹。”
“自从认识鸢儿后,我就怕她有一天,突然恢复记忆,离我而去。没想到,今天真的离开了。”萧归抢过东方羽手中的酒壶,再次大口大口地给自己灌酒,痛苦而又悔恨。
东方羽再次夺过他的酒壶,大喝道:“飞羽岛周围都是大海,紫鸢一个凡人,她怎么能离开?你有没有去找啊?”
“飞羽岛我都找遍了,人影都没有看到。旺财都闻不到半点气息,怎么找?她的本事大着呢,真要走,谁能拦得住?”萧归怒吼一声,夺过酒壶,垂头丧气地继续喝酒。
东方羽眉头一皱,对萧归问道:“紫鸢平时有许多不太正常的地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归深深地看了一眼东方羽,凄惨地说道:“大哥,你也发现了!一个凡人,容貌十年不变。我跟她在一起十年,从来没见她喊过累,生过病。有时她遇到喜欢的事情,可以连续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地去做,丝毫感觉不到疲惫。”
东方羽默默点头,紫鸢确实一直美貌年轻,外貌丝毫没变。之前东方羽还以为是萧归给紫鸢服用了养颜美容的丹药。现在想起来,紫鸢美得根本不像凡人,身上也跟修仙者一样,从来不会弄脏,绝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还有一次,我跟她吵架,她生气地往山下跑,速度快得我都追不上。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大哥,你说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凡人?”
“我早就知道,鸢儿肯定不是凡人。是我有私心,想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不希望她恢复记忆,才会让她伤心了,否则,她一定不会离开我的!”萧归痛哭不已,再次大口喝酒,用醉酒来麻痹自己。
东方羽想到昨日测灵盘的异象,心中一惊,难道紫鸢就是那个身具灵体的风灵根修士?可之前紫鸢没有显露过任何灵根属性,也没有任何修为。如果紫鸢的灵根,测灵盘都检测不到,他们朝夕相处,也发现不了紫鸢的任何修为。只能说明,紫鸢的境界比他们高出很多,就犹如神龙和泥鳅的区别。
安慰了萧归一阵,东方羽叫来宗门众弟子,在飞羽岛仔细搜查起来。同时,东方羽再次使用宗门护山大阵,将整个岛屿搜查几遍。众弟子带着搜灵犬,也一步一步,将整个岛屿仔细搜查了一遍。不过众人忙碌几天,什么也没找到。
紫鸢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飞羽岛,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如今,萧归如同失去了一切,每日只想借酒浇愁,连照顾孩子的心思都没有了。东方羽无奈之下,只得将萧玉尘抱到自己屋里,亲自抚养。
宗门几个女弟子皆对萧玉尘十分喜爱,东方羽便让她们轮流照顾。他则抽出更多的时间,陪着萧归喝酒。让一个男人崩溃很简单,拼命地对他好,然后消失在他的人生中。让他爱到深处,爱到不能自拔,最后让他一无所有。
萧归就是这样崩溃的。原本紫鸢就是他的一切,他可以抛弃修仙者的傲气,可以不要男人的尊严,可以永远宠着她,可她还是离开了。他想用孩子拴住她,可她刚生下孩子,没有多看一眼,就消失在了人海!
东方羽对于解决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以大哥的身份,陪萧归喝酒消愁。然后在萧归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将他扛回洞府。
年末的时候,去散修之城历练的谢云和李醇、聂泳回来。萧归又多了几个可以陪他喝酒的人。见萧归总是一个人在山上闷头喝酒,也不是个办法,东方羽便让谢云带着他去静恒城散散心。
得知谢云要去静恒城,早就想离开飞羽岛,出去闯荡一番的魏无双,也缠着谢云要一起出去。正好飞羽阁做事的弟子该轮换了,东方羽干脆让白小莲、江秋月、李长河,这几个表现不错的弟子,一起去静恒城,跟着陶婉茹多历练一下。
到了静恒城,谢云天天带着萧归出入各大青楼酒馆,听曲喝酒。这日晚间,一家名叫百花楼的青楼里,谢云怀抱一个美艳的女修,对萧归劝道:“二哥,家花哪有野花香。你看看这楼里的姑娘,哪一个不是风姿绰约,婀娜妩媚。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萧归理都不理他,自顾自地喝酒,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谢云无奈,只好扶着萧归,出了百花楼,回飞羽阁去。他刚出阁楼,就被魏无双给逮住了。魏无双直接扑上去,一把扯住谢云耳朵大骂道:“你个死男人,敢去逛青楼,我今天打死你!”
谢云疼得龇牙咧嘴的,一把挣脱魏无双,委屈地说道:“你个死丫头,我是你师叔,宗门长老,你竟然敢打我!”
魏无双半点也不怕他,娇嗔一声,指着谢云道:“我娘说过,你命中注定要做我男人。你要是再敢去青楼,我打不死你,就去找掌门告状,让掌门打死你。”
谢云见她一副娇憨模样,心中一乐,也没了火气,捏着她软糯的脸蛋说道:“你去告吧!让掌门知道你想嫁给我,看掌门会不会关你禁闭!”
魏无双挥舞粉拳,狠狠地在谢云身上捶了几拳,才冷哼一声说道:“我去告诉掌门,我怀了你孩子,你看掌门会不会打死你!”
“你!”谢云让她一呛,也懒得跟她争辩,扶着萧归快步向着飞羽阁走去。魏无双赢了斗嘴,嘿嘿一笑,也不跟谢云一般见识,蹦蹦跳跳地跟在两人身后。
此时,飞羽岛上,东方羽正拿着一张请帖,眉头皱起。他见过结丹成功举办道会的,还没见过结丹失败也要举办道会的。看着手中大红的请帖,东方羽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