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尤其是秦夫人,她来洛家,不过就是为了秦尚临与洛旎旎的亲事。
许多年不在京城,当初口上定下的婚约,还是要过来说一下的。若是娶了侯府的姑娘,对儿子的前程是很有助益的。
“我是这两天才回京城的,知道老夫人就要过寿了,特意过来看看。”秦夫人客气的说话,拉着洛旎旎的手,样子十分的喜欢。
“一路从蛰州回来,可不要费上一些功夫?”老夫人点头。
“以后尚临会留在京城,有些事还得我过来帮着处理。”秦夫人对自己的儿子言语中全是得意,再看看牵着的姑娘,“这么瘦,可该多吃些的。”
洛旎旎低头嗯了声,避开了秦尚临的目光。前世她期盼他多看一眼,可他做了什么?对于纪玉檀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试问那不是助长气焰?
“蛰州是小地方,有的东西,京城里都有。我这想了几日,也不知道给旎旎带点什么好。”秦夫人拉着洛旎旎的手一直没松开。
秦夫人的手腕上一枚透亮莹润的玉镯,看样子正要褪下来。洛旎旎心中一惊,难不成秦夫人的玉镯是想送给她?
不行!这东西不能要,就算是秦家的一粒沙子,她都不想碰!
“夫人,你的茶有些凉了,旎旎替你重新换一碗。”洛旎旎抽回手,顺势端起段上的茶盏,交给了一旁的红依。
秦夫人只能放下手,转而看了儿子一眼,“这姑娘家的,就是心细。尚临,你不是有礼物给老夫人吗?”
“是。”秦尚临开口,从身边书童手中接过一个锦盒,看形状里面应该是装着画轴。
他走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寿诞,尚临作了一张‘牡丹百寿图’,手笔拙劣,权当填填喜气。”
老夫人面色详和,指着陈妈妈接下。
洛旎旎站在老夫人身后,屋子正中的男人容貌俊美,身姿挺拔,正谦和有礼的微微垂首。
她手心紧攥,骨子里发冷。前世就是被这副皮囊摄了心魂,走进秦家那座坟墓。
“哎哟,这画的可真好!”陈妈妈将画轴打开。
朵朵牡丹开得正艳,彩蝶飞
舞,栩栩如生。
秦尚临的画很好,这个洛旎旎是知道的,以至于后来,大越朝权贵都已拥有他的画作为荣。
“我也看不懂,只希望老夫人开心。”秦夫人的话说的客气,却难掩心中得意。
儿子一身才华,将来必定出人头地。现在看看这门亲事,倒也不是他们秦家这边占便宜。洛家没什么实权,说不定以后还指望着他们秦家呢!
“不错,尚临这孩子出息!”老夫人乐呵呵的,说的也尽是些客套话。
秦夫人一听,叹了气,“就是他现在一心扑在翰林院,自己的事都是我来管。毕竟一大家子,我哪里管得过来?”
“哪家都是这个样的。”老夫人抿了一口茶,心中一片清明,就是不往婚约的事上说。
“如今,尚临进了翰林院,我就琢磨着,他和旎旎的事儿也该准备准备了。”秦夫人见人家不提,自己干脆直接开口。定下的事情,本来就该履行。
洛旎旎眼前一黑,身形不禁一晃。她不要嫁给秦尚临,绝对不要!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陈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洛旎旎。
“只是有些头晕。”洛旎旎道。
“你看看,叫你好好在院儿里养着,是不是又贪玩儿了?”老夫人忙道,她本就不想谈什么婚约,孙女这一晕倒是真好避开。
“这……”秦夫人话还没说出口,屋里就乱了起来。她倒也反应得快,“尚临,你快帮你旎旎妹妹瞧瞧,是怎么了?”
刚被扶到椅子上的洛旎旎一听,身子一僵,她记得秦尚临是会把脉的。
“就是前些日子得了风寒,身子一直虚着,去休息下就行。”老夫人道,眼中闪过烦气。
秦夫人可不管,这下不正是她炫耀儿子的时候?当场就拉着秦尚临到了洛旎旎面前。
“旎旎,让尚临给瞧瞧,女儿家的身子可马虎不得。”秦夫人道,“完了,让他给你配两服药。”
洛旎旎面前就站着秦尚临高大的身躯,她多想从这人的身影中离开。多好笑,前世看着她等死,现在却要给她把脉?
她觉得秦尚临应该也是不愿的,毕竟人家心里真正住着的是纪玉檀!
“旎旎妹妹若是觉得不妥,不妨隔着帕子?”秦尚临见洛
旎旎低着头不说话,心中猜不透她是不是脸皮子薄。
洛旎旎秀眉一蹙,嘴角抿了抿。秦尚临也真是一把演戏好手,果然是大越人人称颂的青年才俊!
“那就看看吧!”老夫人低下眼皮,道了一声。
红依在桌上铺了锦帕,洛旎旎的手轻轻放了上去,露出一截细嫩的手腕,白皙如瓷。
当两根手指落在手腕上时,洛旎旎后背汗毛直立,恨不得拿起桌上的水,泼到眼前人的身上……
“只是有些虚弱,旎旎妹妹多养养就可,我给你写一张药方。”秦尚临的手离开,指肚上尤带着方才的软嫩触感。
“没事就好!”秦夫人拍拍胸口,脸上更添一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