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跌跌撞撞爬起来后,才看见男人正拿着大石块一下又一下猛地砸在那坏人的额头。
鲜血犹如泉水一般汩汩流出,溅了贺寒青一脸血,他眼底一片阴翳,浑身似乎都笼罩着浓郁的黑雾。
脸上疯狂的神色令人恐惧,与地狱来的魔鬼并无两样。
见身下之人的反抗逐渐减弱,他停了动作。
转而看向他的手。
声音疯魔而阴冷:“哪只手?”
那人被砸的地方血肉模糊,血糊了满脸,气息虚弱,躺在地上没有力气起来。
脑袋晕头转向,但看向男人的眼神之中是难掩的恐怖。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人的话。
他只是觉得,他今天可能会死在这个男人手中。
贺寒青阴鹜地看着躺地上咳嗽不止的人,浅褐色眼眸中翻涌着可怖的神色。
片刻,男人声调平静清冷:“那就都砸断吧。”
话音刚落,他举起手中棱角锋锐的石块猛地砸向那人左手手指骨节。
只听得响亮的骨擦音,男人骨裂顿时被砸断,“啊啊啊啊——”
他疼得直翻白眼,神情狰狞,额头青筋暴起,左手痉挛,血汩汩往外流,小拇指甚至被砸得只连了一层皮。
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贺寒青举起石块又是猛地一砸。
这次是右手。
对方痛得顿时失声,最终竟是直接痛晕过去了。
他的这双手若不及时治疗,基本是废了。
靠着树墩的温白,紧紧捏着破碎的衣服,浑身都在发抖。
白净的面容也不如昔日,左脸红肿得厉害,额前刘海凌乱,眼圈通红,眼眶里也盈满了泪水,玻璃眸子有几分无神。
良久,小孩张了张嘴,看着男人,轻轻呼喊着:“贺、贺贺…我疼……”
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滑落。
听到这虚弱的呼喊,男人的动作顿住。
贺寒青扔掉石块,随后看向小孩。
眼中的阴鹜和暴戾如数褪去,脸上的神情也恢复昔日的平静,与方才那般嗜血疯魔的样子大相径庭。
只是面容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看上去仍有几分可怖。
他迈着长腿大步走过去。
脱掉风衣,单膝跪在温白面前,小心翼翼地给他披上衣服。
察觉小孩身子瑟瑟颤抖,似是有些抗拒他人的接触,男人眼圈顿时红了。
心中软得不像话。
他恨不得把那个人千刀万剐,剥皮抽筋也不足为过。
给小孩拢紧了外套,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看着他脸上的被扇后的巴掌印,心中一阵刺痛。
“别怕,小孩。”
“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他将人拥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背。
温白嗅到熟悉的气息,也在霎时抽噎着哭出了声,紧紧捏着男人的衣领,往他怀里钻。
浑身颤抖地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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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点惊吓,可能会有点应激反应,这几天多注意一点就好了。”
柏如川翻了翻病历本,对面前的男人说道。
他抬眼望了过去,男人面容有几分憔悴,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休息好。
“会留下心理阴影吗?”贺寒青问,声音沙哑,神色平静自若,但语气中的担忧可见一斑。
他最怕的就是这些事会给温白留下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