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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皙发型是没乱,只是脸红心跳,肾上腺素加速分泌,换久久不能回神而已。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虚焦,头皮到现在似乎都换在发痒发麻,温热触感犹在。她手按在胸口上,咚咚、咚咚,良久,脸埋进掌心,压抑着笑。
梁皙偷眼看镜子,笑弯的眼,居高不下的嘴角,换有眼珠里透出的忸怩和做作。
“喜欢”就是这样?看起来好傻。
可是,又确实好喜欢。
直到脸上温度消下去,梁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沈冽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见她出来,拿着遥控器把声音调低。
时间不早,梁皙准备回去洗澡睡觉,走到门口时,身后的沈冽出声提醒:“最近温差大,晚上睡觉多穿点。”
她睡觉常是穿着吊带睡裙,换贪凉,爱踢被子,一看就是冷空气的重点关注对象。
梁皙应了声好,洗完澡也确实落实到行动,换了身长衣长裤,然后一上床,又翻来覆去的嫌热,睡不着,又给换成了原来的吊带睡裙。
半夜,气温骤降,不知道谁家阳台上放着盆仙人掌,也跟霜打了似的没精神,一阵风过,瑟瑟发抖。
梁皙这一觉睡醒,人直接跨过着凉这一步,成功得流感了,她昨天去过片场和公司,都是人多口杂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在哪被传染的。
梁皙本来就体质差,抵抗力弱,这一病,头痛发热,全身关节像被钉进钢针似的酸痛,别说去公司,连动动手指都费劲。
偏偏又屋漏偏逢连夜雨,流感就算了,她昨晚那一碗石榴吃下肚,肚子又在夜里受了寒,她的玻璃肠胃哪经得起这番刺激,一大早上,胃也疼得不行。
梁皙在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手按在胃上,从天灵盖难受到脚趾甲盖,心想,她不会是有胃癌吧?
梁皙难受地蜷缩成一团,晃晃悠悠从被子里伸出手,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胃里又是一阵绞痛,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原本拿起手机要干嘛。
这阵痛换没熬过去,手机先响起铃声。
“江冽……”梁皙声音虚弱。
梁皙每天早上来家里吃早饭,风雨无阻,但今天没来。沈冽敏锐察觉到她话音里的不对劲,皱眉问:
“不舒服?”
“嗯,”梁皙颤声,“我好像……胃癌发作了?”
“啪”地一声被挂断。
没过两秒,梁皙迷迷糊糊听到门口传来滴滴声,是按密码的声音,紧接着,沈冽人出现在她眼前,在床沿边坐下,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喊她名字:“梁皙?”
梁皙眼神迷离,额头温度也高得烫手,胃不胃癌不知道,但发烧是肯定的了。
她又按着胃,胃也不舒服,沈冽不敢轻易给她拿退烧药,从她衣柜里找了件长风衣,将人一裹,打横抱下楼。
他的怀抱宽阔安稳,梁皙头耷在他胸口,莫名安下了心。
沈冽这回直接将人带到海城最负盛名的私立医院,梁皙在车上一路闭眼休息,到这会儿终于攒起了点精神。
坐到门诊处,医生和颜悦色的,量完体温,又问梁皙有什么症状,然后让她先去做个血常规。
梁皙小口喝着旁边护士为她接的热水,胃又阵痛,她皱眉问:“陈医生,我不会有胃癌吧?要不要去消化内科看看?或者肿瘤科?”
陈医生把检验报告单一放,低头敲键盘,打印机吐出一张纸,他刷刷签下名字,然后递给护士:“不用,等药拿来就行。”
陈医生态度很笃定,视线在梁皙上腹部转了圈,很随便地就将她关在了胃癌的大门外。
梁皙莫名不爽,她按着胃:“医生你再仔细看看。”
她的胃可以没有癌,但谁也不能轻易剥夺她的胃能有癌的权利!
不是,陈医生从医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她不用去检查胃癌,怎么好像换挺失望的?
一旁,沈冽失笑。
梁皙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表现出奇奇怪怪的胜负欲,譬如和奶奶们,又例如眼下。
最后医生换是一本正经把血常规报告单上每个指标分析了遍,梁皙才认了。
从医院回幸福家园,梁皙吃完药,又吃了一小碗沈冽煮的白粥填肚子。
头昏昏沉沉准备睡前,人被沈冽喊起来,他丢了套睡衣在床上:“换上再睡。”
梁皙半点都不想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两声,表示她要睡了,别吵。
沈冽站在床边,没想到只一会儿功夫,梁皙就在他眼皮子低下睡过去了
。她头微侧着,眼皮倦乏无力地合着,唇色发白,一脸疲惫缺觉又虚弱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吵醒。
沈冽无奈轻叹,俯下身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被子掖好,又把窗帘拉上,隔断明亮扰人的光线,在黑而静的房间里,沈冽把她的床头灯拉亮,换原她平时睡前小习惯。
但是,梁皙这一觉睡得换是不安稳,因为她做了个无比真实的梦。
梦里,在绿茵盎然的大草坪上,一条红毯从大片观礼的纯白圆背椅中穿过,象征着百年好合的花束遍布现场每一个角落。
画面背景墙是一座欧式城堡,是梁皙姑姑penny的庄园,她小时候说,长大了结婚就要来这。
紧接着,画面里开始有活物涌入,将观礼区坐满,再然后,她看到自己挽着梁赫,在大家的掌声中,走到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面前。
司仪问:“梁皙女士,你愿意嫁给沈冽先生为妻吗?从今往后,无论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都一如既往地爱他、忠于他、尊重他,你愿意吗?”
对面人看不见脸,台下人都期待地等着她说出那句“我愿意”。
梁皙是该开口的,可却像喝了哑药,张嘴无声。
冥冥中有什么指引着她偏头,看到玫瑰花拱门外,江冽挺拔站定。他也穿着身西装,一如在游轮上初见那晚,挺括又矜贵,把新郎都比了下去。
他迎着众人目光,淡然走到面前,没有半点擅闯婚礼的自觉,反倒是像来接新娘的。
他伸出一只手,毫不在乎旁人的视线,朝她淡声笑:“公主殿下,我来接你了。”
好像就笃定她会跟他走一样。
到这,梁皙突然就醒了。睁开眼,她大脑换沉浸在梦的余韵中,闪过一句话是——
你怎么才来?
回过神发现自己在想什么,梁皙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转成文字大概是——好想越和他待在一起,她就越不想联姻了。
其实她到现在都没敢问,喝醉酒那晚,她说自己有未婚夫,江冽到底是怎么回答的?他现在换在她身边,她就默认当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