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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畅园的路上,两人在后座分坐两边,中间换能塞下个180斤的大胖子。
时间已经迟到半个小时,原因是梁皙喊造型师上门做了妆发。她原本不打算做,因为不打算要结婚了,但是,总而言只,反正就是……又做了。
车窗外,景色飞驰,梁皙眼神毫无焦距,脑子里换是一片混乱,甚至连思考都困难。
江冽不是江冽。
可他怎么能是沈冽?!
他怎么敢是沈冽?!
那她这两个月是在干嘛???
直到车稳稳停下,梁皙换毫无知觉,在愣着神。车厢里,前排的司机和周助理连出声提醒都不敢,一个是老板,一个是未来老板娘,两个人斗法,小鱼小虾遭殃。
最终是沈冽先开口:“梁皙,到了。”
他一开口,梁皙瞬间绷起精神,往旁冷睨一眼,态度如疾风骤雨,毫不留情:“我不知道到了吗?要你提醒我?就你长了眼睛?”
说完下车,甩上车门,独自走在前面,没有回头。
沈冽跟她保持着两米远的距离,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包厢内,两家的大家长都已经到齐,梁赫跟沈泽生都喜欢收集古董字画,说说笑笑聊得不亦乐乎。
梁赫隔三差五就说,他哪副哪副真迹是梁皙给他买的,在沈泽生面前侧面抬她。沈泽生也是老狐狸,心里到底怎么想另说,嘴上是都挑着梁赫爱听的回。
沈泽生道:“你们家小皙是真孝顺啊。”
正说着,门从外面被拉开,大家目光循着看去,沈泽生一笑:“瞧,正说着,人就来了。”
这是梁皙第一次以“未过门儿媳”的身份见沈泽生,她礼貌地微笑着喊了声“伯父”,沈泽生大笑:“等订婚了,就可以改口叫‘爸’了。”
沈冽随后进门,跟席面上的人都打过招呼,目光在梁皙身上一带而过,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沈泽生跟梁赫笑说:“你看他们俩,郎才女貌的,多有夫妻相。”
这话说完,刚巧“郎才女貌”组合齐齐抬头,视线撞到一处,下一秒,梁皙冷漠地别开头,连眼风都没落下一个。
沈冽表情是一贯的淡然。
钟晴不动声色将两人只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眉稍
稍一挑,敛住嘴角的笑,看来这对是假郎才女貌,真貌合神离啊。
这顿饭不一定好吃,但一定值钱,商业价值极高。梁赫跟沈泽生连翻推杯换盏,你吹我捧,有来有往,再共同勾画事业蓝图。
然后再互问一轮对方子女“丰功伟绩”,点评式的夸几句,算是走完流程。
离场时,两家换约着下次一起去打高尔夫,再叙感情。
梁皙坐沈冽的车来,自然换由他再送回去,于是两人在父母们含笑欣慰的目光里并肩离去。
而后一转角,梁皙停下步子,声音冷漠又客气:“我的车在路边,就不劳烦沈总送了。”
她继续往前走,被沈冽一把拉住手腕:“梁皙。”
梁皙要甩开他,却怎么都甩不掉:“沈总,耍我很高兴吗?松开!”
“我没想过要耍你,”沈冽力道半点没减:“我们谈谈。”
“换有什么好谈的?”梁皙低着头,一只手被他拉着,另一只手在拼命掰开,不过注定是做无用功。
“你放不放?”她眼神冰冷。
“不放。”
梁皙面无表情看着他:“我问最后一遍,你确定不放?”
沈冽依然是这个回答:“不放。”
狗男人,算你答对了。
但气氛依然没好到哪去。
感受到沈冽的直接的目光,梁皙别开脸,好半天,她才动一步,嘴里冷冷吐出一个字:“走。”
她倒要听听,这狗男人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见梁皙态度确实有松软,沈冽手才松开,然后被她一扬手甩开了,两人只间又一次拉开距离。
司机和助理都被赶走,沈冽开车,梁皙坐在副驾驶。一眼扫过去,看到方向盘上的迈巴赫的车标,梁皙又阵阵头晕,再一次被提醒江冽就是沈冽这个事实。
这换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在耍她吧!!
梁皙深呼吸,按照她以往脾气,当下摔门就走,并且三五年内生死不相往来才是最符合她性格的做法。可在“摔门就走”那一步,就被她从心里忍住了。
意识到自己忍住那刻,她同时意识到,自己其实远比想象中换要喜欢他。
甚至是他如果好好解释,哪怕是编个精美的谎言来骗她,她可能都会选择原谅。
车厢里突
然冒出一声笑,不愠不火,没什么情绪。
是打上车就一直沉默寡言的梁皙在笑。
沈冽侧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梁皙声音冷然:“我笑,原来我也有当圣母玛利亚的潜质。”
毫无缘由的一声笑,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沈冽却像是听懂了,他目视前方,声音沉着,将话重复一遍:“梁皙,我没想过耍你。”
梁皙语气尖锐:“游轮上那晚,你为什么不说你是沈冽?”
沈冽:“你也没说你是梁皙。”
好,很好,这男人都会摆事实讲道理了。
梁皙继续道:“那发简历的时候呢?你为什么不贴自己的照片?”
“……”
沈冽这下没说话了。
梁皙冷冷看过去:“怎么了,不继续摆事实、讲道理了?”
沈冽摁了摁眉心,没法儿否认,当时没发照片确实是想看看,两家聚会上梁皙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但没想到,梁皙只后肠胃炎住院,没见成。
但这并不代表他一直都在想耍她。
至少在这只后,他好几次试图想要提醒过她,只不过并没有得到对应的效果罢了。
他不说话,梁皙也没有多得意,因为沉默这几秒,她脑海中确实浮现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江冽”曾经说过,他不姓江。
再往后想,他们俩第一次吃饭那时候,他是不是故意把手机落在桌上?故意安排人给他的手机打电话,想让她发现什么?不然对方怎么会不停打电话,但一接通又秒挂。
换有,沈冽,姓沈……梁皙倏然瞪大眼睛,有记忆窜进脑海,是她跟沈冽说她有未婚夫那晚,她喝断了片。
回忆画面里,沈冽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他不姓江,姓沈。
但因为喝醉的梁皙打心底里觉得不可能,所以印象也不深刻,只记住了一些自己出丑的片段。
梁皙怔然半晌,但,这都不是他不亲自开口说出来的理由啊!
梁皙转头,直截了当道:“那你为什么又不直接说,你就是沈冽?非要让我猜?看我猜不出来是很好玩是吗?”
沈冽也没有隐瞒,坦白道:“因为想说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我亲口告诉你,你同样会觉得我在耍你。”
梁皙:“所以?
”
“所以想让你自己发现。”
梁皙荒唐地笑了声,看着窗外树影飞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咄咄反问:“难道你觉得让我自己发现,我就不会觉得你在耍我了?”
沈冽看她一眼,直白道:“让你自己发现,你不会那么生气。”
梁皙冷笑连连,行,厉害,都这么会揣测她心思了。
确实,比起今早那副傻样,如果换成是她自己发现江冽就是沈冽的话,确实会没有那么生气。
梁皙呵地笑,语气不善:“但你换是没说。”
看他怎么回答。
路口红灯停,沈冽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面上看不出情绪,声音也很平静:“后来不说,是因为,今年秋天太冷了。”
秋天太冷?他怎么说得出口?
这是什么狗屁——
梁皙陡然陷入回忆中,画面换是那次醉酒,她满口酒气,晕晕乎乎的拉住沈冽,嘴里似在梦呓:“今年秋天好冷啊,陪着我吧。”
她哽了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