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络到了宫里之后,先去看了姑母。她还是老样子,动也不动,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沈千络又想起自己前日得罪了贤妃,又怕她给姑母穿小鞋,就问道:“檀香,最近宫里的供应怎么样,这要入春了,开春的东西都齐备了吗?”
“回娘娘的话,现在贤妃娘娘管宫里的事情,很忙,供应从前几日断了一下,抽走了两个丫头,不过其他的都还算好,没有短什么。”
沈千络听懂了檀香话里的意思,道:“本宫知道了。你放心吧,过几天,本宫会送些开春要用的东西,再送些银两过来,姑母这里,还是要劳烦你打点照应着,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别耽误,有时间就立刻来回我。”
檀香道:“娘娘请尽管放心。”
沈千络交代完了披香殿的一应事务之后,就往贤妃的住所去。路上风言风语的听起来,说现在贤妃是宫里最风光的娘娘,两个儿子个顶个的出色,还听说皇帝有意要立贤妃为继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千络权当没听见,到了贤妃的屋子,看到她正坐在殿中间,雪丹正站在后面给她篦头发。沈千络行礼,贤妃连眼睛都不睁。她也不敢坐下,之站着问道:“母妃今天可是身体不适?还是头疼,可需要儿臣给您找个太医看看?”
贤妃这才睁开眼睛:“你坐吧。”
沈千络坐下来,掠了一下自己耳后的黑发。雪丹冷哼过,贤妃又道:“本宫可不敢劳动你,没的再被你说配不配的话。”
沈千络立刻道:“儿臣并不敢这么想。便是昨天雪丹姑娘去送药,实在是萧若已经用了太医给开的药,而且也需要静养,不方便给人打扰,所以才会如此的。要是儿臣昨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您和雪丹姑娘原谅。母妃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
贤妃道:“不论本宫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吗?”
沈千络话锋一转,说道;“母妃不妨先说说。”
“本宫要让你把雪丹带回去,给若儿做个侍妾,你会答应吗?”
沈千络冷冷地扫了雪丹和贤妃一眼,立刻说道:“不可。”
贤妃也冷笑起来:“本宫还以为你是真的知道错了来跟本宫承认,却没想到,不过也就是来跟本宫说说场面上的话罢了。算了,本宫心里也知道,你是高门贵妇,怎么看得上我身边这粗粗笨笨的丫头,害怕她进了王府,到时候再脏了你们王府的门,本宫说的可对?”
沈千络道:“儿臣不敢这么想,只是父皇给我和萧若赐婚还不到半年,母妃现在就要给他找个侍妾,知道的,是以为母妃现在是为了安王殿下的子嗣期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是不满意父皇给赐的婚,所以才会急着给他找侍妾,儿臣,这也是为了母妃考虑。”
贤妃虽然生气,但是沈千络这招以退为进,还搬出皇帝来,倒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今天若不能给沈千络一点教训,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厉害。贤妃睁眼摁着额头:“你看看你今天找本宫来说的这些话,本宫本来就头痛,如今更痛了,怎么,你现在连做臣媳的本分也忘了吗?”
沈千络道:“儿臣不敢。只要母妃可以原谅儿臣,儿臣愿意赔礼谢罪。”
贤妃跟雪丹使了个眼色。雪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娘娘倒也没什么别的吩咐,就是前几日说要到佛堂里进香,但是因为头痛就没去,娘娘既然这么说,不如就替我们娘娘,去佛堂里跪两个时辰,没准娘娘有了神佛的庇护,就能好了呢?”
落霞觉得这个惩罚未免也太重了些,上前想要争辩。沈千络却伸手把她拦下,说道:“母妃放心,儿臣这就去佛堂。为母妃祈福。”
贤妃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去吧,本宫也乏了,要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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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络到了贤妃宫里西北角的一个小佛堂。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屋里不仅阴冷,而且连个蒲团都没有。落霞气愤道:“贤妃娘娘也太过分了,这么大冷的天,还没入春呢,怎么能让娘娘跪在这么冷的地方,而且,现在,娘娘还不知道.....”
沈千络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就跪在了这冰冷的地上。兰桂心疼地说道:“娘娘,咱们还是垫上点什么吧,这样跪两个时辰腿会受不了的。”
沈千络道:“这倒是不必。我身子健康,跪两个时辰也没奈何。只是她既然要惩罚我,等会肯定要找人来看。万一再给他看到我垫着东西跪或者偷懒,回头再说我不恭敬,还不如一次把罪都受完了,回去好好想想对策。”
从地底的寒气渗上来,再加上坚硬的地面,让沈千络的膝盖立刻就疼了起来。她闭了闭眼睛,双手合十,看着殿中摆着的,已经有点发黑的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