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络回了京城之后,并没有当时就进宫处理事情,而是先在王府里等了三天。已经快要入夏了,所有人的衣衫都轻薄起来。沈千络从前本来是不怕热的,但是可能是因为有孕和一直喝保胎药的缘故,沈千络觉得今年自己格外的热,总是想往水边坐。
这天,沈千络照例坐在湖边,看着撑船的驾娘们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们正在整理今年新长出来的荷叶,把一些长得不好的和位置不好的荷叶都摘下来,放在一处。沈千络闻着荷叶和水的清香味,觉得很是舒服。
“偷得浮生半日闲。想来就是这样的时候了。”
兰桂正在往湖水里放一些干馒头的碎屑,说道:“倒是娘娘会偷闲,现在京城里,特别是宫里的人,所有的眼睛都盯在娘娘身上,娘娘还可以这么自在,这可真是难的。”
沈千络笑道:“他们越着急,我就越不急。就让他们看,让他们猜。如果想要利用我的话,看我久久没有动作,肯定会乱起来,一乱起来,就会露出马脚,那样的话,我的机会就来了。”
兰桂担心道:“可是娘娘,如果我们现在都被人盯上的话,那些人会不会狗急跳墙,对我们下手?”
沈千络笑了,从兰桂的小碗里拿了一小把馒头渣,投到了湖里,说道:“不会的。他们既然要借刀shā • rén,我肯定就是那把刀了。凶器都没了的话,他们又要拿什么shā • rén呢?”
沈千络和兰桂正在湖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谁知道,片刻之后,沈临墨却急匆匆地赶来了。沈临墨见外面没有家丁阻拦他,竟然直接跑到了后面内院,也不叫人带路,就直接跑到了湖边,沈千络的面前。
沈千络被忽然赶来的沈临墨吓了一跳,可是看到自己侄子额头上冒出来的细密汗水,立刻拿出帕子来给他擦汗,问道:“墨儿,什么事情,怎么这么急匆匆地跑进来了。”
沈临墨看看四周还有好几个人,就什么也不肯说。沈千络会意,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们到双鸾院里去说。”
到了双鸾院里,看到屋里没人,沈千络也把门关上,沈临墨才稍微喘了几口气。沈千络叫他坐下,端过一杯茶水,说道:“墨儿,别着急,好好休息下,喝口水再说。”
沈临墨点点头,喝了半杯茶水,靠近沈千络很多,小声说道:“姑母,宫里出事了!”
一听到“宫里”两个字,沈千络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毕竟,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皇宫里。她忍不住立刻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慌乱地跑过来?”
沈临墨说道:“姑母,今日我跟中书令大人想为江南涝灾的事情去宫里跟陛下商讨一下,谁知道陛下竟然不见。因为他昨日就没有上朝,我和师父有些不明白,就往内宫那里走了走,谁知道,却听到一个小太监说,陛下生病昏迷了!”
“什么?父皇生病昏迷了?怎会如此?”
沈临墨站起来道:“我也觉得奇怪,我和师父都吓坏了。师父跟我嘱咐说,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可是我想,最近姑母和姑父的日子都不好过,陛下又在这个节骨眼病重,万一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要害您和姑父的话,那岂不是让人更加后悔?所以,我就赶紧过来通知姑母了。”
沈千络握住沈临墨的肩膀,说道:“墨儿,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多亏了有你,要不然,姑母这盘棋,没准就真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