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鸟语花香,楚原在小雀的叽叽喳喳中醒来。
他急忙坐起身来,举头望向窗外,那一群小麻雀,仿佛被惊动一般,叽叽喳喳地飞向天空。
收回眼神,他内视自身,的确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体内经脉齐全,整个人体气势陡然一变,就连目光都能惊动小鸟。
他回忆昨晚,在恍惚中怡然睡去,由于异动得太过厉害还是丹药的变异,或者两者都有,让他原本消失的雀阴脉,重现在体内。
现在身体七脉俱全,另外六脉早被他冲刷得凝实无比,重现的这一脉,才如初生婴儿,细小而嫩滑,看来接下来需要花很多精力,来慢慢滋养和冲刷。
不管怎么说,激活消失的经脉,算是重生到此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接下来他可以正式开启修行旅途,大展拳脚一番。
虽然他一直在练气七层,不能晋级,但是反复地凝练,让他丹田壮实无比,现在七脉尽显,气势凌厉,锋芒毕露,让人一眼生畏。
之前他气势从来都是紊乱混杂,现在显然不同,筑基修士能一眼看出他的修为。
“如此不妙啊。”
他摸摸下巴,享受胡子扎手的感觉。
“能不能收敛点气势呢?”他开始调动真元,缓缓投入新脉之中。
雀阴脉被纯净灵气注入,仿佛久旱的枯田,贪婪地吮吸着来自丹田的灵源ru液,缓慢但能察觉的方式,开始变化。
随着灵源ru液的滋润,雀阴脉越来越凝实,宽广,渐渐和其它六脉交相呼应,楚原身体的气势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更加凌厉。
周身气势如实质一般,变成一道道剑气,刷刷地飞舞而出,屋内一阵噼里啪啦乱响,木屋家具表面纷纷附着道道痕迹,如刀劈过一样。
“不是这样的。”
他急忙停下,这样出去,会被当着妖怪打的。
干脆收功,将灵源回收进丹田之中,筋脉开始稳定下来,慢慢变软。
他再次用神识锁定雀阴脉,好像一只神识之手,缓慢抚摸着怀中的婴儿一般。
婴儿也好像吮吸饱了奶汁,渐渐睡去。
奇异的一幕发生,雀阴脉再次消失。
他全身的凌厉气势也瞬间萎顿,气息混乱不堪。
慢慢坐下,没有丝毫慌乱,仔细斟酌,这次雀阴经脉的消失显然和以往不一样,这是一种内生性的,是能被控制的。
但没有慌忙去打扰刚刚睡醒的这一路经脉,意识到它的宝贵之处,心里一阵狂喜。
这条经脉因为意外消失,现在重现之后,多了一个可以隐藏的技能,想来不可思议但处处透露出合理。
正如黑暗中的影者,从黑暗中来,又回到黑暗中去。
来无影,去无踪,他突然想到了《隐脉决》,和现在的情况非常类似,但是隐脉决的功法残缺,不知道能不能修炼。
门外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张才出声喊道:“大师兄。”
楚原盘坐在床上徐徐收功,吐出一口浊气:“进来。”
张才一脸汗水,神情焦急:“任师兄终于找到了,正在大厅,怕是不行了……”
“啊?”
楚原没有和张才多话,飞身上房,很快来到大殿。
他一直让大家四处找寻,没有想到传来的竟然是噩耗。
几个师弟围在任远身边,看见楚原到来,纷纷退在一旁。
“在哪里找到他?”
“在山脚。”
楚原看见师弟任远昏迷不醒,脸上惨白,嘴唇发绿,生机涣散,师弟们都说人快不行了,他觉得或许能救一救。
一看就知道是中毒,急忙吩咐师弟们去烧一缸热水,泄毒方略屡试不爽,可以依照治疗张怀春的方法,再来一次。
很快在内屋架起一个铁架,找来水缸让任远坐在缸里,用金针探毒,再伺机泄出毒药。
张才也跟了上来,看见大师兄疗毒的方法奇特,挥手撵走了不相干的师弟,留下一个小师弟帮忙添加柴火。
“大师兄,水温够了吗?”张才一边浇水,一边问道。
“再加。”楚原额头微汗,心里诧异,任远的伤,到底在哪里?
找到了,在双耳之后,黑发之下,一个黑点,用金针插下,任远身体一阵抽搐。
看来方法奏效,渡入真元,加紧施针疗毒……
突然,金针嗡鸣,楚原感到有异样,他的真元流逝速度加快,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此时正处于疗毒的关键期,也顾不得太多,抬手一颗复灵丹扔进嘴里。
复灵丹的效果是复神丹的数倍,虽然昂贵,现在也不是节约的时候,所以毫不犹豫使用了复灵丹。
因为昨夜淬炼经脉,真元流失很多,丹田气海,存量所剩无几,现在更需要救人。
体内真元很快充盈,金针也不再嗡鸣,治疗的效果开始显现,任远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楚原急忙出声:
“大师兄,快……”
“什么?”楚原停止施针,疑惑问道:
“你别急,你怎么受伤,告诉我替你找回场子。”
“快,北枫林,林中小屋,王继要逃跑了。”
楚原听见北枫林王继等,终于明白这段时间,任远为何失踪。
原来任师弟悄悄跟踪王继,找到了王继的隐藏地点,金针收回,在任远肩头推拿一阵,说道:
“放心,他跑不了。”
起身一把拉过张才:
“扶任远回房,回天丹,玉露丸各两颗,麝香清灵膏涂抹在肚脐,然后带几个弟兄来北枫林。”
张才暗自记下大师兄的吩咐,抬眼看去,话音未落,大师兄已经消失不见,只看见窗户不停在摇摆。
楚原全身真元狂涌,身形暴起,在林间飞掠。再次拿出一颗复灵丹吞下,猛地吸了一口气,速度又快了几分,拼命向前奔行,希望能及时赶到,抓住叛徒王继。
进入北枫林,看见林中一个草棚,四周均无围墙,这里是弟子们暂放草料的地方。
擦掉汗水,呼呼喘气不止,原地旋转一周,四周树林寂静,身边草垛几堆,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心里一阵失落,难道已经让王继跑了?虽然不甘心,只能叹气:“终究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