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当初花雪就不该捡他。花雪气成包子脸,看着赵承郢收拾好药渣后出去一趟,回来时手中多了几支桃花枝,装饰在瓶子里。
花雪看着那开得灼灼的桃花,眼睛一亮,也不气他了,“门外的桃花还得半月才开,你这桃花从哪儿折的?”
她掀被下床,饶有兴趣地看着粉粉的桃花,花已经不保留地绽放了。
“南边,近入口处有一棵桃树开得正好,这花香气很淡,不知道能不能压的住药的苦味。”赵承郢看她喜欢,也不枉费自己穿越了小半个丛林白寻得掩在角落一株盛开的桃树。
花雪抬手,她微粉的指尖轻轻触了触花瓣,花蕊处一滴雨水立刻滚落出来。
花瓶搁置在窗户旁边,窗户支撑着,屋外被和了雨水的日光从一道缝隙里挤了进来。
花雪这才发觉他身上一袭白衣半干半湿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虽然豪不影响他周身的气质。虽然花雪在坑底淋了许久的雨,可她分明还残存着一丝记忆,他救她出来时,天分明还亮得晃眼睛。
他穿着这身衣裳得多久了才会用体温硬生生地把衣裳烘干,花雪眸子里的笑意突然淡出视线,“你怎么还穿着这身湿衣裳?”
说完,花雪又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他没衣裳穿当然没得换了。她很快补充,“你等着,我这里还有一身墨衣,不过是他人穿过的,你不会介意罢?”
赵承郢看着她眼底若有若无的关心和自责,心中倏的松了一口气,可突然听到她这里还有别的男子穿过的衣裳,眉头又紧紧地拧着。
他亲眼见到,花雪从柜子里层拿出一件墨黑的衣裳,看这料子,也是当下时节穿的,若是穿上定然也是暖和的。
可他只是目光紧紧盯着衣裳,没有要伸手接过去的样子,花雪看他神情微寒,难道他很介意别人穿过的衣裳?
“你先拿去应急罢,等明天我重新为你裁制一件。”花雪还双手捧着衣裳,她把衣裳往他面前一送。
赵承郢丝毫未动,他抬头看着花雪,他让薛惠在丛林入口盯梢了三个月,不曾听闻花雪与什么男子认识,更何况到了亲手裁衣的地步。
如若衣裳主人对她真是什么亲近的关系,自己贸然打听,也许也致她反感罢?
花雪托着衣裳的手都有些酸了,他就这么介意穿别人穿过的衣裳吗?她低头看了一眼干净的衣裳,“这衣裳只穿过一次。”
饶是她这样解释想打消赵承郢的顾虑,可赵承郢听了这话,背在身后的手蜷缩用力,她竟然连这衣裳穿过几次都记得这么清楚,莫非真是对她而很重要的人?
越想下去,赵承郢越盯衣裳更紧,可是半天都没有伸手要接衣裳的样子,花雪直接将衣裳往他怀里一塞。
“现在这种时候,哪是计较衣裳有没有穿过的时候,你快些去换了罢,不然真着凉了,我可提醒你,木屋里没有药了。”
赵承郢猝不及防地被动地接过衣裳,他垂眸沉思了一下,花雪朝他摆了摆手,“快去换罢。”
他只能拿着衣裳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他望着衣裳思索,三个月前他让薛惠打听丛林花雪的事时,曾从一个猎户口中听说,花雪身边本有个半老徐娘模样的花姨,花姨也曾经想给花雪物色一个良人,其中一条便是,成为她的良人自然得先习得掌管狼群之法。
毕竟花雪与狼为伴,且可能一生都与它们朝夕相处,学不会执掌狼群的法子怎么陪在花雪身边。
这话一出,这周边便有许多心怀不轨的人想又得美人又得狼群,有了狼群做点什么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么?
也许是经过几桩这样的事,花姨和花雪便不再相信那些人,并且告诉他人执掌狼群的法子不会轻易告知外人,后来丛林的狼群对外来者更加凶狠,这丛林也就愈发无人靠近了。
难道那时候,花雪就定了良人良配?如果真是这样,赵承郢的眸子里漆黑的思绪缓缓结块,那他这一趟不就是白费心思了?
不行,他得早点探知花雪到底有没有定下良人,如果有,赵承郢的眼睛睁大了些,那就……
“赵小五,你怎么还没好啊!”花雪都吃了一碗粥,一碗汤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子换衣还磨磨蹭蹭。
吱呀一声,赵承郢打开门,墨黑长袍服帖地穿在他身上,很适合他,也很衬他。
他穿上这身衣裳真好看啊,比耶律杨好看多了,以后就不给耶律杨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