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夜长梦多,再加上女儿的年纪,于夫人直接跟媒婆在当月找了个好日子。
因为大帅没有亲人,萧何直接让媒婆与于夫人交谈,这也是事急从权,反正这三书六聘,他们已一一准备好。
张顺胖乎乎的身子更富气了,低头都看不到脚尖,嘴上喊道五管家,六管家,脚步却是飞快。
两人在一旁看着,尽管已经司空见惯,可是心底还是觉得这一幕很是荒诞搞笑。
因李十在奇人异士,三教九流里挑选出锦衣卫,张顺也忙的脚不沾地,整个巨鹿郡到处视察,显然是没日没夜赶忙而来。
朱小五看他这神情就打趣道:“得,一看你这样子,带来的好东西挺有面啊。”
尽管一开始张顺的确是怕煞神怕的要死,兢兢业业的每每打下一个县城,就自觉的听着命令掌握黑色势力,去除渣仔,合理化、规范化。
可是他本以为两三个县就顶天了,然后没有利用的价值就会一刀抹了脖子给个痛快,但是万万没想到,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这两年下来,也成了个人物。
其实半年前,他还是原先那个体型,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一番放松的关系,直接跟吹气似的,停不下来,成了个名副其实的胖子。
不过,欣慰的是,灵活度没有一丝下降,心里不知多么感谢各方神仙,打架还是能打的很。
对于煞神就复杂的心态,怕还是会怕的要死,可是另一方面却不受控制的产生一种莫名的心理。
明明自己就是一个识时务为俊杰的滑头混混,坏蛋,居然想着跟名士似的,从一而终,效忠到死,未免真的是太可笑了。
哎,反正身边也有李十监视着,就当做是怕死吧,自己的命又不在自己的手上,对,就是因为这个,绝不是什么别的。
朱小六不仅是掌管大帅库房的管家,还身为整个巨鹿郡的商会会长,寒暄两句,就赶忙离开。
剩下朱小五和张顺两人聊得兴致高昂,几步往后是护卫,不远处,还有专门乔装保护的锦衣卫。
锦衣卫虽然刚刚成立不过几月,按照大帅的意思,却是往全国安插,为日后打仗做准备。
所以这掌控鹿城后,扩张所需的人数更多了,可是命令却是宁缺毋滥,所以张顺才火急火燎的搜查好手。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鹿城呢,宁县的家人已经跟着大帅而来,就住在后面的玉树胡同,听说房子还是大帅赏赐的,可真是路过家门而不迈。
朱小五看着他这样子,才不会说其实大帅已经早把他当自己人了。
嘿嘿,就让他们当这个坏人吧。
要知道,大帅可是护短的很,这张顺万一来个蹬鼻子上脸的,故态复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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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巨鹿郡的百姓们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光是聘礼就从郡守府绕着一整条街道,才抬入于宅。
这边进去,那边居然还没出来一半,乖乖隆地洞,可真是目瞪口呆,一个劲的只知道咽唾沫,以后这可有了谈资啊。
本来两家这就只隔一条胡同而已,萧何计算过,这边出去,那边拥挤,不说念单子,难不成还得跟念经似的,不喘气快速啊,况且就这样都得花上一个多时辰。
于是,直接走到主街上,大绕一圈才进于家门,这样一来,于宅那边可以从容应对,又可朗声一一念清楚,摆放整齐,处理起来省劲些。
朱远一步步的按照流程,把定亲事宜办的一丝不苟,萧何等人从旁协助,按照流程,办的妥妥当当,完美无缺。
于士一族虽说大族,却只有于父他这一脉在这,此时书信估计才刚到南方老家。
于父就把已排查完安全的好友和昔日的同僚们都邀请而来,凑了个锣鼓喧天的巨大场面。
朱远其实知道其这心下小九九,于谦面容都堵了一瞬,还是想着大喜的日子,没有当众发大脾气。
整个巨鹿郡的百姓倒是喜气洋洋,糖果、点心漫天发,都能甜甜嘴。
这天花甲以上的老人家里,都被送了肉,酒,红布,于是人们的心里,更盼望着大帅直接到成婚之日才好。
本来于母要定下一年之后的成亲之日,却被朱远定在两年之后。
那时候,于颖15岁,他也就12岁左右,到时候,更好。
于母不知道他心中的思量,只以为是觉得年纪问题,虽然心里是觉得时间长了些,可到底是点点头答应。
媒婆在一旁想着,她这亲自当了大帅的媒婆,日后在亲自举行婚礼,果真是喜从天降,获益匪浅,甚至还可以沾溉后人。
热闹了一天,傍晚,朱远怀里揣着未婚妻的庚帖与信物,一块鲜红色暖玉佩,小心的拿出来摸摸,又不舍的放进怀中。
李十一他们捂住嘴,嘿嘿笑,傻里傻气,因醉酒被架着都走的左摇右摆。
从宁县专门而来的杨士奇他们,也是跟着萧何一样,满脸通红,大喜的日子,也没了文士的包袱。
或许是有感而发,一个个的诗词不绝,反倒是比拼上了。
朱远和弟兄们看着他们这样子,希望明天一早醒来千万不要记起来啊。
要不然,就装作不记得的模样,还能愉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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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郡正南面与邯郸军的交界处,地势是越往上走,越延伸,反倒显现土地平缓些。
这里方圆百里都是宋家寨的地盘,他们只因为忍受不了残暴剥削,愤而落草,一呼百应,从而成了气候。
因他们没有打家劫舍,只是领着原先宋家村的百姓们在山上种地,自给自足,反倒美名远扬。
整个邯郸郡的百姓都早有耳闻,每日都有慕名而来求收留的落魄流民。
因为宋大当家的心软,一概不问出身来历,统统接受,很快臃肿的体系,混乱的管理层,单靠种地已经不够填肚子。
这当初时还能吃上个杂粮野草粥,现在碗底是区区几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