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实来讲,朱远察觉到谢安和王羲都是异常擅大局宏观之人,典型的决胜于千里之外类型的顶尖儒将。
自从俩人会看舆图后,朱远就从军队举行中的“实战演练大比”得出这样的结论。
没想到第一回俩人就积极的扮演着各自的身份,伍子胥领着谢安,文种领着王羲。并且在伍子胥和文种的针对下,顽强的屡屡在失败中学习。
于李牧、白起这样的不光是负责军队的所有战役计划,连吃喝拉撒、后勤保障等等等等所有都得管着,甚至大多数还得负责当军队中的定海神针。要是斗志来了,亲自上前线都是平常;
而谢安和王羲则不同,他们要是制订完了计划,那就是把下面敌方的所思所虑、将要采取的措施,都一一谋算出,只要自家军队牢靠,按照他们的指示,没什么大问题就能打出一个漂亮的胜仗。
如围棋之道,算无遗策,走一步看十步,顺便再挖几个坑,自他们的身上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怪不得极度心高气傲的伍子胥不过一天,就真正的与俩人互结为好友、知己,还在朱远耳朵边夸赞。
这可跟一开始面上热情的待客之道、实则疏离的态度,天差地别!
要知道这世间才华横溢却一事无成的人是多如牛毛,眼高手低,将自身困于空中楼阁;而经纶满腹却玩忽职守之人更是无以计数,总是不安分的干好本职工作,这山望着那山高。
非有毅力、决心、通天彻地的能力,才能显于众人之上。
本来谢安和王羲的身份在那里,人情世故也是没的说,却为了研究争取早日学会看舆图,彻夜不眠。这下手底下露出真章本事来,更是收了一大群迷弟们,连夸赞都不知该用什么词。
看着他们如此的相处,朱远心里只能强忍着,趁着没人的时候,在空中伸直胳膊攥紧拳头大力往回抽了三次,兴奋至极。
-------军机处
太难得的悠闲上午时光,文种和王羲比书法,伍子胥则和谢安下棋。
前几日都忙着对战,这可真是第一次不是敌对双方的身份坐在一堂。本就相近的思想领域,更是融洽。
“你们俩个,为什么不去政令房呢?难为老萧他天天说这事。”
文种聚精会神的写完一幅行书,心下极为满意,顿时心情畅快之下,终于问出了口。
知道他们有所顾忌,这还是第一次平心静气的专门问。
看着手持黑棋不动的谢安,王羲搁置了毛笔,坦然道:“此行这趟前来,原本真没有留在这里的打算。可是如今这已成事实,那就真的对将来也要考虑进去。
我们这不能光为自己考虑,还有家族以后的出路,族内子弟将来的仕途。这也没什么可瞒的,毕竟我们生来肩上就负着这个责任。”
谢安点点头道:“虽然如此,可是有时候过了界限就麻烦了。本来我们的身份就在这,再进入掌控文官的政令房,不妥,不妥。
我就想不如直接不沾的好。”
伍子胥听完这话,直接嘴角紧抿,不快道:“不就是世家出身吗?大帅的心胸如天地般广阔无际。在我看来,你们这真是庸人自扰!”
谢安和王羲被这话一堵,不由面面相觑,无可奈何的摇头低笑两声。
“怎么?”文种看着他们如此,知道还有未尽之言。
王羲心里甚为温暖,这真是拿他们俩人当知己待了。
伍子胥又补充道:“我看的出来,老谢虽是谢氏出身,可是当谢氏的利益与革命军利益相悖时,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革命军的利益。
在这方面,我是绝对肯定以及确定的。”
谢安为这番懂他内心的话露出大大的微笑,转瞬又难过的点点头:“天下百姓皆受苦于战乱,流离失所,易子相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真实的经历过才知道这话是真不糙,所以在我心里,平定天下的革命军利益,这谢氏的利益根本站不住脚。
不,是根本不重要。要是家里人知道,定会骂我不肖子孙吧,呵呵。”
嘴上说着这话,可是语气里没有一点儿的勉强,只有笃定坚决的眼神。
“人心难测,哪怕是一个族里的人有时候都不值得信任。”
伍子胥和文种彻彻底底的懂了,反倒是更为佩服两人的品性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