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番两次有心与你攀些故情。”赵可春嗓音不悦:“你却冷淡淡的是何道理?”
萧鸢手中动作微顿,抬眼好笑的看她:“相识太久不相逢,纵使相逢已不识,你还识得我,我偏不识你,该如何相攀故情?我又不好虚枉有意附迎你,反贬损了那段你认为深厚的故情不是?”赵可春未曾想她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来接。
沈岐山拈盏吃酒,眉心猛得一跳,静默稍许,再看向萧鸢的目光已是深不可测。
忽然茶馆里传出一阵吵闹,夹杂着小女孩儿嘤嘤哭声,萧鸢起身匆匆往门里走,沈岐山示意赵可春回轿子等,自己则跟了进去。
乔四爷激动的脸红脖子粗,额上青筋直蹦,指着蓉姐儿拔高喉咙骂:“我就如厕须臾时刻,你就把我的画眉鸟弄死了,小小年纪饶是心肠歹毒,唉哟我的心肝宝贝诶!我要你来偿命!”
“蓉姐儿。”吓呆的萧蓉听到身后长姐唤,这才眼含泪瘪起嘴扑进她怀里,手指抓紧画眉的颈子。
萧鸢抱起她轻拍安抚,再看向乔四爷,不高兴道:“有事说事!她不过是个四岁余五岁不足的天真稚童,你是长辈,不能这样骂人。更况你亲眼见画眉是蓉姐儿弄死的?”
乔四爷瞪圆双目,嗓音狠声狠气:“甭管亲眼不亲眼,鸟儿还在她手心里攥着哩,你个小孀妇想抵赖不成?还是再让你弟弟把我也揍一顿?”拉拽过倒茶的李妈诉苦。
“你扯我阿弟又做甚?”萧鸢有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又窥其他几桌客指指戳戳,交头结耳议论不休。
蓉姐儿哭得更凶了,萧鸢心底怒火燃焚,抓起个瓷碗往地上狠命一摔,“砰”的巨响震慑众人,刹时一片寂静无声。
萧鸢咬牙切齿道:“乔四爷,纵是官府给嫌犯定罪,总也得问清来龙去脉,审个水落石出不是?你容我先问个明白,若真是蓉姐儿做的,定当给你讨个说法。”
乔四爷气呼呼坐回椅上,铁青着脸不再吭声。
萧鸢扫视一圈开口问:“各位爷可有亲眼见蓉姐儿怎麽弄死画眉的?”
皆摇头,都在吃茶聊闲话,谁会去注意个到处乱跑的稚童哩!
萧鸢掏出手帕给蓉姐儿抹眼泪:“我晓得不是你,你最欢喜这只鸟儿,怎会弄死它呢!”
“它没有死。”蓉姐儿把画眉举给她看,抽抽噎噎地:“它只是睡着了。”
萧鸢“嗯”了一声,眉眼愈发温和:“你在哪里发现它睡着了?”
蓉姐儿指着靠窗一八仙桌:“它就躺在那里睡,我想把它送进笼子。”
不曾想平日里和善的乔四爷大发脾气,还恶狠狠骂她,想至此,她又眼泪汪汪地埋首进长姐的颈子里。
萧鸢心莫名一沉,她想接过蓉姐儿手中画眉,哪想身后伸来一只健实胳臂拿了去。
萧鸢抬眼,竟是沈岐山,不由怔住,他插进来一脚要作甚,落井下石麽!
沈岐山一手握画眉,一手拎狸花大猫后颈,走至乔四爷面前淡道:“鸟脖有啮咬的痕迹,猫嘴里有羽毛,你自己看罢。”
把鸟儿扔桌上,大猫丢进乔四爷怀里,乔四爷猝不及防,本能的双手接住。
沈岐山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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