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道萧鸢见着是何人?却是在徐州窑湾高府内发疯的老夫人,虽然当时她已憔悴的不成样,但眉目之间依旧清晰可辨。
萧鸢暗忖这怎麽可能!世间面容相像者甚多,不必少见多怪。
高氏点了一壶龙井、一碟子绿豆糕,余光盯着掌柜转身走进帘子后,也怔怔的,嘴里轻声嘀咕:“这妇人长得倒极像那位!”
萧鸢问:“像谁呢?”
高氏解释:“我的姨妈,表哥原也在京为官,他乃大孝之人,闻听在祖地的双亲患病,便辞官携妻带儿离京返家,打小我曾在姨妈身边待过几年,与她感情深厚,那时她便是这副模样,盛年白晳,温柔亲切。”又摇摇头:“自然不是她,她现应已年过半百了。”
萧鸢问:“你说的可是徐州窑湾的高府?”
高氏看向她,笑问:“正是呢,你也晓得?”
萧鸢思绪乱成一团,不晓她(他)们竟还有这层牵扯,听话音高氏对那里发生的事并不知情,她不多言,只道:“我们从富春镇来京城路途遥远,在窑湾等官船时有所耳闻!”高氏还要再问,那妇人端了茶点过来,给她们各碗里斟满,恰有客进来要酒饭吃,便忙去拿来碗筷,殷勤地斟茶,递送间,那客轻捏她的手指,她不见恼怒,微微笑着没吭声儿,又去缸里盛米,在廊下浸没淘洗干净,才端起要往后厨走,去炊火造饭,忽又进来个穿褐袍的术士,手里拿着黄纸红符及除妖棒,嘴里大喝:“鬼物,不去投胎还阳,怎在老宅里公然出现,竟还敢开店营生,安能由你肆意妄为!”
萧鸢细看他,只觉十分眼熟,似在哪里见过,那位妇人却很镇定,面露笑容地样子。
术士颇为生气,冷哼一声道:“我燕靛霞尘世行走数年,降妖除魔无数,还治不了你。”随即咬破拇指,喷洒一口鲜血在咒符上,嘴里念念有词,那龙飞凤舞的符字金光毕现,燃起熊熊焰火跃出黄纸,直向妇人全身打去。那妇人忽然拊掌大笑,朝厨房里跑,术士紧追而去。
萧鸢只觉这一切很诡异,那术士俨然不是少年的燕靛霞。她朝高氏低声道:“我们快回罢,此地不宜久留。”
高氏“嗯”了一声,一齐站起快步朝门外走,来时还是炙阳当空,此时却日落衔山,店铺前的灯笼亮了,她俩往返走着,忽听马蹄声声由远渐近,萧鸢猛得回头,但见马上之人,穿绯红麒麟袍,腰系犀牛带,足蹬粉底黑面鞋履,长眉凤目,眼角吊梢,鼻挺唇薄,有股子阴柔之美,众人皆仓惶往官道两边避让,有人嗓音抖颤着:“冯公公现市,必要shā • rén!”说时迟那时快,萧鸢听到“噗哧”一声闷响,一柄弯月大刀整个剜起一人项上头颅,那人腔中喷出一股鲜血,手划足动,浑然不知般,还在往前奔逃。
那冯公公噙起嘴角冷笑,撕下袍摆包住头颅,挟于腋下,骑马扬长而去。
萧鸢一把握住高氏的胳臂,她方才已经发现,那冯公公和坐骑在掠过灯笼时,竟没有影子,不止他,整个街市熙来攘往的客,都没有影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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