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又来了?”姚珊珊嘀咕了这样一句,直接推门进去,“野哥,师兄他们好了。”
透过半开的门,小乔看见林野正抱臂坐在办公桌上,一脸凝重。而他对面的沙发上,则坐了一个神色凄苦的中年男人。小乔偏了偏脑袋,越看越觉得那中年男人眼熟。
“之前在警察局见过。”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骆闻城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他呼出的气息灼热,毫无保留地扑上她的耳侧。小乔下意识捂住耳朵,脸红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与此同时,她脑海里的小灯泡“叮——”一声亮了。是那个张先生!
姚珊珊不耐烦了:“野哥!”
林野却朝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示意她关上门,一面朝中年男人道:“张先生,您继续说。”
“这个张先生,为了他女儿张梅梅的事,天天来找野哥!也不看看野哥有多忙!”姚珊珊引着骆闻城和小乔在办公室外的会客椅上一坐下来,就张口朝骆闻城抱怨。
骆闻城只是点了点头。
倒是小乔问了一句:“就是那天在市中心附近,跳楼的那个……”
姚珊珊其实不是很想搭理小乔,但她又实在有槽想吐,因而说话的时候就难免憋得面孔扭曲:
“就是她!这次医院是抢救回来了,但这都是第几次了?虽然她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是……她爸也是的……”
在姚珊珊的叙述中,小乔了解到,这个名叫张梅梅的女生今年刚刚高三毕业,而在她高二的时候,被班里的男生,也就是之前在商场楼下起哄的黄毛,那个了。这件事对张梅梅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她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后,父母坚持要学校给个说法。但校领导却不作为,警方又因为证据不足,无法直接起诉黄毛。
据说黄毛家里很有背景,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学校里一夜间就传遍了是张梅梅勾引黄毛的谣言。张梅梅当时就崩溃了,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再和黄毛待在同一所学校,她休学了。这之后,张梅梅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连今年的高考也没能参加。小乔和骆闻城那天遇上张梅梅的时候,她正在商场的地下超市里打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天,张梅梅一个念起,爬上了高楼。
说到后来,连姚珊珊也郁闷了:“其实张梅梅这事也怪误诊。”
小乔:“误诊?”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林野铁青的脸露了出来。
“姚珊珊!”林野严厉地喝止她,“我跟你强调的心理师保密原则你都忘了?!”
“我、这……”姚珊珊的脸涨得通红,“师兄又不是外人。”
林野直接道:“明天你不用来了。”
“野哥!”
林野直接道:“出去!”
姚珊珊哭着跑走了。
之后,林野又郑重朝张梅梅的爸爸道歉。
张爸爸倒没怎么生气,他只是无奈道:“唉,也只有林医师你会想到保护我们梅梅的隐私,其他医生……他们跟我说,反正我女儿的事,也是人尽皆知了。”
林野眉头一皱,“张先生,你不能这么说。”
张爸爸苦笑着摇摇头,跟着,他忽然看向骆闻城,“上次在警察局,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
张爸爸认出骆闻城就是当初喝止黄毛起哄的人。
之后,林野又嘱咐了张爸爸几句,张爸爸就离开了。
小乔注意到,他佝偻着背,脑后的头发已有些花白,看起来比他们上次遇见的时候,又老了几岁。
“进来吧。”林野的声音打断了小乔的思绪。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和骆闻城一块儿进到林野的办公室,她把和林小朵的对话仔细向林野复述了。
“骆乔小朋友要给林小朵回信?”林野的关注点居然在这里。
“额……这个……我回去会和她说的。”小乔道,“没问题的,她会写的。”
“鹿小姐倒是个挺有爱心的人。”望着小乔认真的眼神,林野若有所思道。
他们坐在办公桌边谈话的时候,骆闻城就在一旁的书架上随意翻着杂志。闻言,他抬头看了林野一眼。
林野忽然前倾身体,“鹿小姐还在上学?”
“……没有了。”
林野就责怪地看了骆闻城一眼。
骆闻城“啪”一声合上了手里的杂志,看林野:“你是想怎样?”
林野向后靠倒进椅背里,看着小乔,忽而笑了,“要不要考虑来我这里勤工俭学?”
骆闻城一屁股在小乔身边的位置上坐下:“给得起工钱吗你?”
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