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辛年?”林言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晚风吹过,吹动着两个人的衣角与发丝,林言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随着徐辛年的出现彻底落回了原处,不仅如此,还反倒还伸出了几分别扭之情。
最狼狈的时候居然都被徐辛年看见了。
林言紧握的双手已经不自觉的放松,不过有了熟人,她便不怕了,
徐辛年抬了抬头:“路过。”
“路过?”林言有些茫然,这离城里那么远,徐辛年从学校回来怎么会路过这里?
二人之间有一些距离,徐辛年松开了刹车,轻踩了一下脚踏,自行车车轮转动起来,慢吞吞的往前面挪动,最后在林言身边重新停下,林言双手抱着包包站在旁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徐辛年微微侧过身,伸手将后座夹着的空包拿了起来递给了林言,林言下意识地便伸手接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耐着性子问道:“你想走回去?”
林言赶忙摇了摇头,随后她便听见少年人轻笑了一声说道:“还不上来。”
嗯?
嗯嗯??
林言目光看向了徐辛年的后排座,眨了眨眼又看向徐辛年,徐辛年却已经扭过头看向前方了。
她瞬间就明白了徐辛年是什么意思,他要送她回家!
林言吸了吸气,语速飞快道:“好嘞!感谢同桌!你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上车。”徐辛年打断了她那一大长串的感谢语,林言将徐辛年和自己的包包都老老实实的背上,走到自行车边上横坐了下来,双手紧紧抱着书包。
可徐辛年却没有要骑车的意思,她偏头说道:“徐辛年,我坐好啦。”
徐辛年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
她啊了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徐辛年便腾出一只手将她的手腕抓住,林言目光看向了那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看着徐辛年拉着自己的手最后放在了他的腰边上。
“抓稳。”
她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抓稳是什么意思,这车子便猛地向前滑动,她一惊,整个人也往前面倾斜着,胳膊下意识的便直接搂住了他的要,手指还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校服衣料。
林言不会骑自行车,也没有坐过自行车的后座,慢慢的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紧张有点小题大做了。
她抬头看着徐辛年的后脑勺,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手稍稍的松开,想要只抓住他的衣服,却没想到自行车正好过了一个减速带,车子颠簸了一下,她吓得又赶忙搂住了少年精瘦有力的腰。
这回她不敢再松开了。
抱着就抱着吧,只要徐辛年不说什么,她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做!
林言用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说服了自己,确定自己不会摔下去之后,伸着脑袋看着两旁的风景。
刚才紧张都没心思欣赏,现在一看,不得不说这里虽然比较偏,但如果是散步休闲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好地方。
两旁的树高大又茂密,枝叶随意的往下垂落,仰头看去,茂绿之间便是湛蓝的天空。
耳边还有温柔的风。
林言抿了抿嘴,微微扬声道:“徐辛年,今天下午,对不起啊。”
她指的是下午徐辛年说英语竞赛的事情,其实,这英语竞赛是好事情,徐辛年这么优秀,肯定都想让他参加,为学校的荣誉添一份力,而且她还打听到,那要是赢了,每个人还会有一笔奖金。
只不过下午刚好碰见了老林放她鸽子,一时之间情绪没有收住,才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宣泄到了徐辛年的身上。
可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错。
林言觉得脸臊得慌,她见徐辛年没反应,还以为他没有听见,于是用捏着衣服的手指戳了戳徐辛年的腰,下一秒这自行车便左右摇晃了一下。
林言吓了一跳,将道歉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赶忙道:“徐辛年!要摔啦!”
刺啦一声,自行车停了下来。
林言刚稳住自己的身体呢,徐辛年一个刹车直接让她不受控的前倾,脑袋撞上了他的背,撞得林言耳朵有点疼。
她收回搂着徐辛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嘟囔道:“你停下干什么呀?”
徐辛年单脚踩在地上,回过头来说道:“你要说什么?”
就为了这事?
林言揉着耳朵道:“我说,对不起,我下午不应该发脾气,英语竞赛是好事,你刚才没听见吗?”
没有。
他一心都在路上以及腰间横着的手臂上,林言搂得紧,皮肤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布料与他自身的温度相融合。
这让他有一点点的不自在,可又说不准这不自在的感觉是从什么地方衍生来的。
就好比他在站点看见林言没有下车,鬼使神差的跟上来一样。
真是奇怪。
“听见了。”徐辛年应道:“不用道歉。”
徐辛年踩着脚踏,正要使力踩下去,又想到林言揉耳朵的模样,提醒道:“抱……”
他顿了一下,改了口:“抓紧。”
下一秒腰间便又多回了那胳膊,林言在背后道:“还是要道歉的,毕竟今天下午确实是我不对。”
自行车重新行驶了起来,徐辛年速度放慢了些,这样耳边传来的不仅仅是畅快的风,还有背后林言自我检讨和碎碎念。
“其实我不是要针对你,前几天不是说我爸要给我过生日吗,他今天来了,和我说又要出差,我生日那天赶不回来。”
原来今天下午是因为这事而掉眼泪,徐辛年骑着车,安静的听着。
林言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她不好意思和张万还有祁佳说,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说了,他们俩肯定又要和他们自己的父母说,带着她回家住几天。
小时候还小,有朋友一住就是好几天,现在长大了,怎么说也不能老赖在朋友家不走吧?
林言收紧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继续道:“我妈呢,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因为生病走了,家里就剩我和我爸,我爸工作很忙,我小学的时候周末还会回来陪我,后来就是他身边的秘书,这么多年来我见他秘书的次数比见他本人的还要多。”
“他每次都这样,答应的好好的又突然反悔了,按理说我应该习惯了,但这次就是说不出来的生气和失望。”
林言此时想个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语气都开始低落起来。
“我其实也是想让他回家放松一下,不要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