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荆瞪大些眼睛。他眼睛长,是一副狐媚相,却似乎是没怎么见识过世故的,神态也显得痴憨:“我当真没见过恩公。”
“从这条街头到街尾的美人,我见多了,”秦泷看他好欺负,多说了几句,“像你这样的,时时都有。权当一时兴起,萍水相逢,你我都不必多问。”
“我无足轻重,可恩公对我而言,却是头一个恩公,”小荆痴得纯澈,十足得固执。那双盈盈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秦泷的身影。“恩公自然不必多问我的名字,可我得要知道恩公的。”
秦泷看着他,仿若看到当年那个才进了他的房里,干净又乖柔的青蓝。
他于是咂出些兴味,舌尖又苦又涩,复杂难言。
他道:“秦泷,惊泷的泷。”
“秦公子,往后多来。”
小荆还在他身后喊着。
青蓝的孩子到底没留下来。
桃李夜里抱着他,就觉得他身子动了动,似乎是悄悄抬起手来,往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桃李于是把手也伸过去,摸到了一手湿漉。
“青蓝。”
桃李道:“怎么哭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青蓝摇摇头。山;与。彡;夕
桃李探出身子去把灯点着了,“那是怎的?多晚了,还不睡,明日熬不住的。”
“睡不着。”青蓝小声说,“怎么害大奶奶也醒了。”
“无妨,左右我也睡不着。”桃李一下一下地点青蓝的手,从前多矜傲一个人,也晓得来哄人睡觉。“孩子还会有的,你最能生了,青蓝,别哭。”
“大奶奶。”青蓝这几日,因着掉了孩子,总是怏怏,桃李都看在眼里,但到底是头一回经历他人小产,也不知该如何逗他高兴。“我对不住他。”
“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桃李禁不住叹息,“算他在你肚子里的月数,都还没睁眼呢,流了也是没病没痛的,来人间一遭,没吃苦,你不必感怀。”
青蓝从自己被窝里出来,往桃李怀里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