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里,才把面具摘了。青蓝没喝过酒,给桃李灌了一杯下去,昏昏沉沉地,劝了一句:“大奶奶——”
桃李含着笑凑到他嘴边:“什么?”
“此地甚是yín • luàn荒唐……”
桃李笑起来。
他道:“都说了你呀,小家小户出来的,当真是没见过新鲜玩法。这地方又不是只能玩姑娘,锁着门的房间里,大把的偷情人儿呢。”
“再说,大奶奶一没调戏姑娘,二没叨扰他人,不过是想亲近亲近你,怎么就骂大奶奶淫浪了呢?”
他拿着梳妆台上没开的胭脂饼,打开用嘴呼气化了化,直接捻着指头,取了一点红泥,往青蓝的唇上点去。
青蓝下意识伸了舌头去舔,深红的颜色化开了,洇开在嘴角,像是朵给人揉烂了的花。桃李的眼睛一下子直了,拿指头不住地摩挲。
他怔怔道:“……早该让你点胭脂。”
此地无论男女,都流行敷粉涂朱,秦泷做的正是香料水粉的生意,这才能赚得钵满盈盆。可是青蓝从来都不喜欢这些,面容清淡寡素,端的是一派温柔单纯的模样,还是只灰扑扑不晓得染毛儿的小家雀。他没防备,又被桃李拿红红的指头点在眼角,粗糙画了片桃花:“要是有笔就好了,指头涂起来太不利索。”
青蓝唇边全是化开的口脂,像是才涂了丹朱又被人按着亲坏了一样,又去摸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个什么呀……”
“没见过女人化妆么?”桃李把胭脂放到一边去,又喝酒,胭脂印子全蹭在白玉杯子上,“这是胭脂。”
青蓝脑子里没转过来,一听顿时有些恼了:“青蓝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