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怎么会这样。
“我和他毫无干系。”唐大侠说,“云和,你不必在意此事。”
我本想说我不在意,但话到嘴边发现我没法不在意。这让我藏在床底的那些唐闵话本情何以堪啊!
我把小心思咽回了肚子里,低头看向唐泛,说:“我是随口问问……”
“其实那玉佩并不值钱,只是娘求来给我保平安。”唐泛拉着缰绳,语气平淡道,“在寻常珠宝铺里也能寻到相似的,可到底不是那一块了。”
我觉得他说这话时心情应当是难过的,就俯下身小声对他说:“唐大侠,我也去庙里诚心诚意地给你求一个百岁无忧的签罢……”
唐泛微微地抬眼朝我笑,说:“原先那玉佩在的位置,现在放了你送的东西。”
他说的是我随手折的草兔子!
这多让人不好意思啊!那小兔子我能一次折好多,半文钱都不值的。
马蹄踩在硬黄土上,哒哒地响。
“玉佩虽不在了,”我坐直起来,望着隐隐约约能见到星子的深紫的长空,跟唐泛说,“但心意是不会丢的。大侠,我有时也会想我爹娘,但人不能常为往事烦忧,念着他们的好,不忘记他们,这般就足够了。”
唐泛没有立即回我的话。
他面朝前方跨步走着,背很直,不知道心里想了什么。
我想了想,又说:“但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很难过,我难过时想哭就哭了,哭过就好了……所以我想,要是大侠难过的话,也是可以放心哭的,这是人之常情嘛。”
唐大侠沉默许久,走到小桥上时,他才开口说了一个“好”。
沉沉的声音像石头一样落在了溪水里。
唐泛看着被夜色笼罩的前路,暗暗地回想起了在青麓山上养伤的那段日子。
在云和捏着草兔子趴在他床边累得睡过去时,他确实流过泪了。
他靠着床头坐起来,许久没有湿润过的眼睛微微地发热,为着那紧紧握着他的手请他不要死的少年。
起初唐泛想那不过是比鸿雁羽翼还轻的虚情假意,可对方却偏偏比任何人都要真挚,那情谊像铺天盖地的潮水一般叫他无处可避,纵使是天下第一也无计可施。
如此动了心,也不过人之常情罢。
避不开,那便回过头,把心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