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少侠大约被我震到了,他在我怀里都没啥动静,等我把那几个刺客都打趴之后,他才“喂”了一声,说:“云和,你……”
我怕那些倒地上的刺客会追上来,连忙跟他说:“闵少侠,你莫说话,我先带你离开。”
闵鸩当真就不说话了。
我一出溜地抱着他从竹林那条路又跑回了庙后院。等四处环顾看不见人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对面色凝重的闵鸩说:“闵少侠,他们应当暂且是追不来的了。”
闵鸩说:“好。”
我说:“刚刚可好险,我都怕死了。”
闵鸩默了默,语调上扬道:“你怕死了?”
他居然不信我的话。
我呼了口气,帮着给他之前的伤口换了药。他腰上和背上的伤都慢慢开始结痂了,血不怎么流了,脉象看着都还好。
“我回去同先生问问,有没有去疤的药。”我一面给他缠着纱布,一面说。
闵鸩起初似乎有些不太乐意我插手他的事,但不知是垂着头想了什么,就同意我来给他擦药了。
他默不作声了会,才跟我说:“不用去疤,它好不全,就让它留在那好了。”
我奇怪道:“为什么要留着呀?”
闵鸩低着头,掰着手指,闷声说:“记住自己吃了怎样的苦,往后有了本事,才能一一奉还。”
“要是心里只能记住苦,那嘴里就只能尝到苦味了。”我重新替他把头发束了起来,正把话说到一半,忽地想起我买的那根糖人。
等等……我好像把它扔出去了!
所以现在我没有糖人可以吃了!
我正委屈着,想跟闵少侠提提我那根不幸丧命的糖人兄弟时,他就突然开口打断了我,说:“你和唐泛比,谁更厉害?”
我说:“肯定是唐大侠啊!”
闵鸩又问我:“……你这身武功哪来的?”
我沉默了会,凑到他耳朵边,低声告诉他:“因为我吃了颗能内力大涨的丹药,现在好像凭空多了一百年的功力……”
可我老觉得这身功力不是我的,说不准以后就没了罢?
他扭头盯着我看,嗤地笑了声,说:“谁能想到天下第一是这副模样?”
我哎嘿地笑了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这语气说得像我就是天下第一。
闵鸩撑着脸,另一只手伸出来搂住了我的背,挑着眉说:“听说江湖人有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