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吴主任喊陈屹去准备下一个演讲,周海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去吧。”
“那我就先过去了。”陈屹和周海说完,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阮眠,想和她打声招呼,但女生似乎在发愣,没注意到他。
他也没在意,收回视线,从旁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周海感慨似地连着叹了几声气,回头看阮眠魂不守舍的模样,叫了声,“阮眠?”
阮眠从恍惚中回过神。
周海笑了声:“怎么了,站着还能发愣,是不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阮眠摇头:“没。”
“别把我的话往心里去,拿不拿奖都没关系,只要尽力就行。”周海怕她真因为自己的话有了压力,开导道:“反正以你现在的成绩,考去首都的学校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知道,谢谢周老师。”阮眠小幅度的深呼吸了下,却始终压不住心里的冲动,问了句:“周老师,陈屹是准备出国吗?”
“对,他准备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读物理,好像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吧。”周海看着她,“怎么,你也有想法?”
阮眠眨了下眼睛,“没有,我就是好奇。”
周海笑起来:“说实话,作为老师我肯定希望你越走越高,但作为长辈来说,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出国读书,还是挺吃苦的,我个人是不太建议你去走陈屹这条路。”
阮眠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旁边一群老师在聊天,叫周海过去,他捧着杯子摸了两下杯壁,和阮眠说:“你忙你的去吧,记得把稿子传给吴主任。”
“好,我知道了。”
阮眠绕过人群,快步离开操场,走到无人处时,她突然弯下腰,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分明在空气里,她却像是要溺毙的鱼。
作者有话要说:“人是会变的,他今天喜欢凤梨,明天可以喜欢别的。”
——《重庆森林》,侵删。陈屹准备出国的消息很快就在小范围内传开了,阮眠这才知道和他走得较近的三个男生原来全是知情人。
一次阮眠陪孟星阑去文科班找梁熠然的时候,孟星阑聊到这件事,还有些诧异,“陈屹不是在准备竞赛吗?怎么现在又要出国了?”
“他申请的学校需要这个奖项加分。”梁熠然靠着栏杆,抬手掐了下孟星阑的脸,“你干吗对他这么关心?”
孟星阑搡开他的手,皱着眉拱了拱鼻子,“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嘛。”
梁熠然笑:“出国留学的事情他早就开始准备了,我以为你和他一个班应该也会知道的。”
“我和他又不熟。”说完,孟星阑拐了拐阮眠的胳膊,试图为自己证明清白,“不信你问阮眠。”
梁熠然的视线顺势看向站在一旁的女生,他对阮眠了解不多,只限于孟星阑的好朋友和一个比陈屹还厉害的理科学霸。
这会,他看着明显刚回过神的人,彼此对上目光时,颔首笑了下,又和孟星阑说:“我还有事,晚上等我一起回家。”
孟星阑撇了下嘴角,“行吧,那你先去忙。”
他又和阮眠点头示意,擦肩而过的瞬间,抬手了下孟星阑的脑袋,将她精心夹了半个小时的刘海拨弄成一团。
孟星阑直接炸毛,朝着他的背影吼了声:“梁熠然!你有病啊!”
男生脚步未停,身影笔直修长,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晚风拂面,吹不散他眼里的温柔笑意。
……
还站在文(1)教室门口的孟星阑边骂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小镜子,动手理着自己的刘海。
阮眠站在暮色里,在来来往往的人影中终于醒悟,她所费尽心思的努力和追逐,是别人永远也看不见的无用功。
没有人会为她停留,将她无处可放的少女心事怀揣,而后再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他的世界里。
她有的只是在满腔暗恋付诸东流之后剩下的心酸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