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池韫一脸茫然:“陛下,臣女没打呀!”
“嗯?”皇帝一愣,“不是你干的?”
池韫点头:“臣女根本没见过这位王爷。”
众人再次愣了。
皇帝艰难地问:“那你刚才叫姑母救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他怀疑自己脑子不行,明明一眼就能看清楚的事,怎么全和想象的不一样?
池韫露出羞愧的神情:“臣女先前过来更衣,忽然发现门被锁了,便到窗户那边看看丫鬟来了没,谁知不小心撞到了烛台,就……就烧了起来。”
她一脸忐忑:“臣女有罪,大好的日子,害得宫里失火,惊动了陛下和娘娘们,又叫你们为此事烦心,实在是……”
大长公主一把拉住她,安慰道:“不关你的事。这显然有人故意设局,先把你困在这里,又把怀宁王引来。最可恨的是,明明不是那么回事,她生怕别人不往那方面想,张口就往糟污的地方说。”
这明晃晃在说康王妃。
康王妃脸上挂不住了,向皇帝叫屈:“陛下,没有的事!他们共处一室,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啊!”
大长公主呸了一声,指着她骂道:“你这是心里有屎见谁都是屎!屋子这么大,还有这么多屏风相隔,他们一个在窗边,一边在门边,没看到对方合情合理!要我说这事怪得很,门为什么被锁上了?怀宁王是谁带来的?服侍的宫女哪里去了?这么多疑点,要说没人使计,本宫第一个不信!”皇帝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亲娘背负这样的名声。
满脑子都是糟污事,这成什么人了?
他安抚大长公主:“姑母别生气,这事可能没那么复杂,说不定根本不相干。皇叔出来更衣,叫人带错了地方,池表妹又被人误锁在房里,只是不凑巧,碰到了一起……”
皇帝越说越是讪讪。
对两个当事人来说,是这么回事。
可他们都问清来龙去脉了,怎么装傻?
怀宁王是谁拍晕的?门是谁锁上的?
这两个问题,叫人怎么无视?
大长公主看皇帝的样子,叹了口气:“陛下,不是姑母不体谅你,你自己想想,这事说得过去吗?三年了,本宫难得回来做一回客,难得收了个义女,就叫人这样算计。我就这样不招人待见?”
皇帝无言以对。
太后也露出了怔忡之色,种种情绪在眼中流过,有悲痛有屈辱,最后咬咬牙,坚决道:“皇帝,这事必须给大长公主一个交待!”
皇帝惊讶地看向太后。
这是怎么了?自他登基,太后一直不怎么管事的。
可这回,太后态度强硬:“大长公主是如今帝室仅有的公主,你登基后给的封赏,她全都辞了。现下她好不容易回宫一趟,竟这样被人欺凌,岂不叫人寒心?”
大长公主淡淡道:“嫂子说这个干什么?我是贪图荣华的人吗?再风光的日子,又不是没过过。陛下对我这个姑母,已经很敬重了,我不多求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皇帝固然有这个心,可旁人未必看得到。”太后皱着眉头,“他一登基你就去了朝芳宫,本来就有种种流言,再发生这样的事,岂不是叫人非议皇帝容不下旧人?”
大长公主笑道:“哪这么严重?嫂子你想多了!”
太后却没笑:“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啊!”
你一言我一语,看似为皇帝着想,却处处戳在了软肋上。
皇帝不得不表态:“母后说的是,朕的封赏,姑母全都没接,怎么能再受这份委屈?”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只是这事不好查,皇叔让人拍晕了,没瞧见人,池表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才落,那边胡公公来了。
“陛下。”他垂首禀道,“带路的宫女找到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皇帝一愣,完全没了含糊过去的理由,康王妃更是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