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可说是掏心窝子了。
故意来探口风的北襄太妃,听了有些讪讪:“阿凤……”
大长公主自嘲地笑笑:“就像你说的,那个又不是我亲侄儿,我为他们考虑什么?他们害我们家性命的时候,可没为我们考虑过。”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你们别放心得太早。我皇兄知道楼氏忠心,也知道该如何治世,但那家子蠢货未必知道。要不然,三年前就不会想出那样的诡计。”
这话指的是,刺杀前任北襄王的事。
北襄太妃一时沉默下来。
池韫思索片刻,开口:“义母说的对,那家子所有的心思都在争权夺势上面。削藩不至于,但话题这么快引到这方面来,应该是要对付西宁王府了。这是为了私利,而不是公务。”整倒西宁王府,图什么呢?
池韫一边想,一边啃着羊舌签子在街上瞎逛。
絮儿一开始还觉得边走边吃不好意思,逛着逛着脸皮厚了,吃得比她还起劲。
“小姐,吃这个鹌鹑蛋,可鲜了!”
池韫接过来啃了两下,点点头:“嗯,不错。”
吃着吃着,忽然看到前面停了辆车,鼻青脸肿的寒灯坐在车辕上,冲着她们笑,活像个人口贩子。
池韫沉默了一下,撸下最后那个鹌鹑蛋,扔掉签子,说:“絮儿,我们找个地方玩一会儿。”
“小姐……”
寒灯殷勤地挑起车帘,请她坐进去。
然后搓搓手,对絮儿说:“姐姐……”
絮儿一阵恶寒,拍开他:“坐远点!好好驾车!”
楼晏正在里头看卷宗,瞧见她上来,笑了笑,才要说话,就被塞了颗鹌鹑蛋:“好不好吃?”
楼晏嚼了两口咽下,见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忽然伸手将腰一揽,凑上去咬住。
偏偏寒灯在这个时候启动车子,他们一时没坐稳,只听“哗啦”一声,卷宗全掉到地上去了,两人滚成一团。
“公子?怎么了?”寒灯急忙勒马,掀起帘子来看。
这一看,他和絮儿两个都呆住了,急忙忙放下帘子,亡羊补牢地说了一句:“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然后扬起鞭子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