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想了想,觉得这话自己似乎接不上。
于是他果断放弃,继续了严肃的话题。
“来到街上之后,我发现了这片封闭区域是很标准的圆环形。如果是人工形成,修成这个样子没有意义。生产能力和生产方式也不可能长期持续,所以,这个地方只能是依赖于某种力量、维持短暂的存在。”
“那个‘学长’,说这个小镇里有‘神’。”
“……然后,我就看到了今晚的月亮。”
这本来该是极端严肃的范围。
但在南舟身后,恶魔的翅膀正舒张到了极致,每一根赤红的骨羽都热得发烫,有黑色的羽máo • piàn片落下,落在圣子的赤足缝间。
圣子抬起脚来,轻轻踩在了恶魔的足趾之上。
虔诚的民众以为那朦胧圣窗后的羽翼摇动,是圣子在向他们释放善意,纷纷顶礼膜拜,诵念经文,愈加虔诚。
圣子在众多纯粹的信念之力的加持下,雪白的光辉如雪迎头沐下,逼得恶魔低声呜咽不住,但一双手还是牢牢抓住圣子肩膀,不肯与他离分。
在恶魔发颤的、近乎哭泣的低吟声中,南舟声声发问:
“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这几天里要对我好?”
“为什么你不要装下去了?”
“问题好多。让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才好了。”江舫将只穿着袜子的脚舒舒服服蹬到南舟怀里,“能挑个重点吗?”
南舟的指尖抚过了他的喉结,引得那片硬中带柔的隆起上下浮动起来。
南舟轻声问道:“告诉我,杀了你,能让这一切结束吗?”
江舫往后一靠,深深一叹:“这就是惩罚吗?”
南舟知道他在说什么。
江舫曾经问过他,要是他真的骗了自己,自己会怎么样对待他。
这个问题暂且不提,南舟在意的是,江舫的暴露太没有道理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故事中的人物,明明知道自己在满月之夜会痛苦难捱,也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夜的痛苦,但他还是给了他一只被箭射中的满月,将自己的身份泄底给了他。
南舟从前读过一个词,叫露水情缘,说是一段感情譬如夜露,月光一尽,日光一出,便自然消散。
他没有和他人缔结过任何感情,所以毫无经验,总是在单方面地认定,并为之付出。
但现在,他影影绰绰地感到了迷茫,以及心慌。
如果真的杀了江舫就能离开小镇,那么,要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