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酒店,小旅馆,车子里,什么地方都好。
“你去休息一会儿。”他对归陵说,“卧室在那边,我真不明白这里干嘛搞这么大,要走好多路……”
“好。”归陵说。
他站起身,状态已经好多了,可以正常行走,韦安随时关注他的情况。
“你小心点,前面有台阶,”韦安说,“为什么这种地方要有台阶——”
归陵笑起来。
“你不要神经兮兮的。”他说。
他看上去真的很鲜活,活了太久将要死去的人都暮气沉沉,可归陵完全不同,这个人比韦安自己……比很多人都要鲜活得多,会看着花发呆,坚守着某个对他没有好处的职责,为某些逝去的东西愤怒,只有很年轻的人才这样。
归陵说也不一定会出事……
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会照看好他,不惜任何代价。
这是个混乱的夜晚。
全城在哭丧,所有人不准睡觉,还有些自残仪式什么的。
他们在举行某个和哭泣有关的仪式,行为夸张,但似乎又真的悲伤。这里的一切都有仪式,用以表达感情,固化理解。
相对来说,祭司殿倒挺平静。
韦安先是强迫归陵睡了一会儿,晚一点的时候,同夜悄悄过来,告诉他晚上要去一趟祭司殿。
作为一个“神侍”,韦安住的地方就在“寝宫”的一角,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去祭司殿。
这衣服其实和联邦的常服也没差太多,就是颜色和纹路比较古典,都是白的,真是一点也不怕脏。
韦安当然一点也不想费这个事准备,想穿私兵的制服过去算了,但为了表现自己的入乡随俗,还是花了点时间收拾一下。
韦安来到神殿,有人把他引进偏厅。
说是偏厅,仍旧非常巨大,这里什么也没有,周围的立柱和拱门像骨头天然的孔洞,光秃秃地朝向他。
他站在的这片空间干干净净,完全空白,七个祭司高高在上地站在台阶上,打量他。
韦安能看到他们眼中倒映的自己的样子,穿着白衣服,感觉很陌生,不过他也习惯自己是一种陌生到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了。
这些人开口训话,说了一堆这里的规矩。
作息时间,平时要做的事,诸如此类的,韦安平静地听着,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一点奇特的本地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