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听着孟医生的叙述,皱眉问:“方小蕊已经把道具枪跟血包都备好了,显然是提早有准备,你居然相信她的话,还配合她?”
“那不是血包是颜料,之前小方偷偷拿来给我看,说是小雨准备的,她以为里边是血,吓到了。我看了看说是颜料,有点像血,应该是拍戏时用的,她才放心,她还问我小雨准备这些干什么?我当时对小雨已经彻底失望,根本没理会,只叫小方别再管她的事,说她无可救药了。所以当小方说那颜料跟假枪都是小雨的,我就信了,还以为她是想吓唬包总,包总那段时间总是骂小雨。”
孟医生说着叹口气,“小方跟我说她为了包家才在脸上动刀,隐姓埋名,还说整容有多痛苦,虽然有má • zuì但恢复时很痛苦,包家人说等她回来了就把她当恩人,其实在没人的时候包家母女却把她当佣人,我信了她的话,对包家母女更没了好印象。”
他声音急促起来:“这真怪不得我,小方主动说她杀了人,你们说我能不信吗?”
老刘无语极了:“方小蕊说包家把她当佣人?她后来不是还叫佣人管她叫大小姐吗?看来这也是她的执念。”
兰静秋问孟医生:“是不是小雨后来变坏开始xī • dú也印证了方小蕊说的都是真的,你从此就对方小蕊偏听偏信,再也没有怀疑过?”
电话那头的孟医生点点头,反应过来才说:“没错,就是这样,小方说包总要杀了那两个男的替女儿报仇,她为了救人就让那两个男的演戏装死。她打电话把我叫来,让我配合她,做证那两个男的已经被枪杀了,然后我们假装要帮包秋红处理尸体,其实把人抬到车上拉到偏僻的地方就让他们走了。”
兰静秋对孟医生也是十分无语:“做了这事,你就成了她的同伙!”
孟医生苦笑:“是啊,我当时全程都是懵的,不敢相信小雨就这么死了,小方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邹队长没忍住,问他:“为什么不报警,一次两次你都帮着隐瞒,不肯报警?”
“小方总说包总认识派出所的所长,认识市委的领导,她不想报警的话,就算我们报了警也会被压下来,我第一次选择隐瞒时还有点心理压力,后来也就习惯了。”
兰静秋说:“这不怪你,方小蕊也不断跟包秋红灌输警察都冷血无情,不负责任,包秋红也是遇事不敢报警,你猜猜最害怕警察的是谁?”
孟医生叹了一声:“我得缓缓,你们突然告诉我这些事,我真有点接受不了,小方在我面前真的很好,她还在美国资助孤儿,去做善事……”
“我看你们是借着做善事搭上了议员或者其他地方官员吧,方小蕊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目的,她绝对不会白白花钱去做慈善。做了太多坏事,这么害怕警察,准备移民美国继续当人上人,自然要跟当地的官员搞好关系。”
孟医生哑然,他们还真因此认识了不少有影响力的人,所以现在才可以请大使馆帮忙施压,他想接着辩解,又有些无力,只能道:“可以让她接电话吗?我想当面问问清楚。”
兰静秋马上说:“当面?电话里说怎么叫当面?你赶紧回来吧,这么大事,你确实得当面问问清楚。如果方小蕊是看上你了,想把你抢过来才害了小雨,你对得起她吗?害死了小雨,弄疯了她妈,你们两个卷款跑了,就真不怕有报应?”
“我没想要包家的钱,是小方说包总越来越疯了,害怕她有一天会发现我们两个放了杀她女儿的凶手,会报复我们两个,她在深市又是知名的企业家,认识不少人,万一她针对我们,我们肯定没法在深市待下去,一定要想好退路。”孟医生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显然十分心虚。
兰静秋道:“我知道你是被方小蕊蛊惑了,觉得你是在帮她,甚至觉得她一直被包秋红迫害。可现在真相大白,你应该回来指认她,哪怕是为了小雨,你也得回来。”
老刘马上配合道:“孟医生,你本身并没有shā • rén放火,只是包庇协助罪,而且协助骗包秋红也是因为你被方小蕊骗了。主动招供,戴罪立功也可以给你自己减刑啊。”
邹队长也语重心长地说:“是啊,孟医生,想想你父母,老两口供出个医生容易吗?你忍心让他们以后都背着骂名?你不回来,你父母一定会被限制出境,你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好好的医生成了逃犯,你说他们承受的住?活着他们是逃犯的父母,死了没有儿女送葬,你真的忍心吗?”
孟医生本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用俗话说是耳根软,才会被方小蕊的各种言语蛊惑,这时被三人轮番轰炸,想到国内的父母也瞬间抑郁起来。
“我什么也没做啊,我没shā • rén,我只是撒谎了,包家的钱也不是我转移出来的,小方说是她帮着管厂子赚来的,自然有份拿钱。我怎么就成逃犯了?”
兰静秋道:“不是逃犯,为什么要找理由不敢回来?”
孟医生再次沉默起来,兰静秋问:“怎么?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事来了?还是想起来你自己也没那么无辜?”
孟医生在电话那头捂着脸,压抑地低声哭起来:“没错,你说得对,我确实没那么无辜,我也是恶人,小雨死的时候我是真的被小方骗了,但后来是我建议包总去看精神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