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话犹在耳边。
王雨潇不禁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从天都晚报兴起、鼎盛、衰败……
真是如同一个人的一生一样起起落落!
员工们都不希望看到,天都晚报如此,他们付出太多的情感、陪伴、青春……
晚报就是自己的孩子,你再怎么打骂收拾,别人说他不好,你也得怼得他体无完肤。
王雨潇望着窗外,一条长路,通向城市的最南方。
他的人生路也一样地惆怅,不知通将要通向何方。
走,不知去向,留,一片迷茫!
很长时间里,他都会苦恼着,即使他可以地深藏在心里,的确有些苦,但说出来是痛!
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转身之后,一个酒桌上的谈资罢了。
对于敏感的人,这是一个折磨。
更糟糕的!
王雨潇和三丫都在传媒集团,真是一折,折一窝啊!
他深深地知道,留给他“突围”地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找到,解开天都晚报这道精神枷锁的办法,更要找到解开人生枷锁的办法。
对于王雨潇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不可能,却又必须得完成的任务。
来到报社。
王雨潇表情不再轻松,他是一个敏感的人,他的嗅觉十分敏锐。
并不是因为老周的一番话,而是这个滚雪球的问题,每天一出太阳,就被2000多张嘴推着,等着吃饭。
同样,推雪球的还有背后的家庭利益。
所以,创收的脚步越卖越大,预收广告已经是多年的陋习。
在国家政策规定下,医疗广告被压制,断了一条巨大广告来钱道。
网络媒体的冲击,房产的逐渐低迷等等。
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来钱道都被堵死。
与其说滚雪球,不如说每一个颤动,都有可能引起集团的雪崩。
龚总编研究经济和财务多年。
他的经营运转和资本运作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了。
投资很多,能否为集团带来收益,通常都是靠老天爷赏饭。
成功的话,集团的胸口就像拍上了起搏器。
失败的话,基本上就是植物人,靠政府拨款维系生命的迹象。
所以,在王雨潇眼里,老周说的话,透漏着很多信息。
不过,有一些得需要自己去琢磨。
要不然,老周得背上蛊惑人心的罪名,毕竟,晚报领导中,有一位龚总编的枕边人。
老周自打两家合并之后,过的日子一直是“潜伏”状态。
就算龚总编没有那个心思,老周即使有心干事儿,却被套上无形的马甲,看似没有束缚他的手脚,但是,他的思想放不开。
当然,不排除一点,老周的能力已经到顶点了。
如今,编采和广告经营一把抓,他的管理能力确日渐衰落。
郑威那个躁动不安的心,正在蠢蠢欲动。
他没少去龚总编办公室拍胸脯,老周的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表面上看,老周依然维系着昔日兄弟关系,暗地里,两个人已经分崩离析,不久,这层和谐的窗户纸就会被戳破。
正愣神呢,王雨潇的手机响了几声。
王雨潇无心接听,却被一旁的大国催促。
“快接电话,在哪里想什么呢?”
王雨潇接起电话。
电话中称,两个八旬老人打起来了!
新闻不大,也很少遇见,王雨潇暂且把它归为“黑色幽默”。
王雨潇提不起兴趣,不是一两天了,收拾东西的样子,也是慢吞吞的感觉。
“啥事儿啊?”
大国像个事儿妈似的关注的问新闻线索。
王雨潇无精打采地说。
“俩老头打起来了。”
“哦,事儿不错啊!”大国说着。
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是被打的老张头。
路途很近,王雨潇乘出租车5分钟便到老张头家门口。
躺在床上的老张头慢慢地回忆着。
“我和老李住一个小区,在家楼下,遛弯地时候,我们比较谈得来,便成为了要好的老年玩伴儿。”
“说起事情的起因,还是在9年前。”
“那天下午,我们俩在树底下乘凉。突然感觉,两个人一把年纪了连个伴儿都没有,晚上回到家中,还是感觉特别孤单。”
“老李提出,要不,咱哥俩都找个老伴吧。”
看起来,两个老伙计关系处得真是不错。
找老伴这样的大事都能一块合计,也充分说明,这两个人好成了一个人。
老张头一听,也符合他的心思。
“我说,那就找吧!咱们赶上好时代,就得好好活着。”
“然后,我突然想到三楼邻楼,他们家保姆60岁,我看那人脸蛋不错。”
“我建议他,等那个保姆下班时,经过这,再让他好好看一看。”
“说这话,没两天地工夫,那个保姆经过我们乘凉的这棵树。”
“老李一看,瞬间春心荡漾。他高兴地说,那天,你让我们见上一面。”
“又过了四五天,我主动搭讪,还真让保姆见了老李头。”
“我跟那个保姆是这么说的,我说,老李头人家是工程师退休,工资非常高,手里的钱足够二位花销。”
“如果,你们能往好了处,不但,不缺钱花,还能得到一栋房产。”
“就这样,俩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老张头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老伴将靠枕塞在他身后。
“老李头一直和保姆同居状态,也不领证。”
“三年后,他们两个才正式地结为夫妻关系,扯了结婚证。”
“都有了老伴,我们两个老头,很少在一起闲聊,我也从不掺和老李头的家事儿。”
“况且,我不过是介绍二人认识而已,也不需要他们能多感激自己。”
几天前,老张头正睡午觉,被老李头的电话吵醒,说什么要约他到楼下树跟前乘凉聊天。
他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老张头猜到,老张头以为是他们两口子闹矛盾了,找他疏导一番,没想到,令老张头大吃一惊。
“老李头说,他老伴儿不好好过日子,他得跟她离婚。”
“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官司打到了法院。”
老张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老李。
“老李头一边抽烟,一边难为情地说,法院说,得找一位证人。”
老李头一番话,让老张头摸不着头脑。
“过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呢?”
老李头气愤地说。
“这老娘们不正经,背着我,她居然和一个卖油条的老头扯在一起。”
说着,老李头火更大,他说:“登记结婚是为了骗他,目的是,让他成为继父,这样,她家的孩子才可以依仗父亲是国企退休职工,顺利地在国企单位招工,吃上铁饭碗。”
王雨潇觉得,如老李头所说,老太太这招“美人计”的确够残忍。
他也了解一些,“陪床保姆”的事情。
这种事情已经兴起许久,因此产生纠纷的不少。
像这种暗度陈仓地为孩子办工作的,也屡见不鲜,都是以假结婚名义,并没有实质婚姻。
很多退休的国企职工,因此获利,而且做得天衣无缝。
老李头之所以气愤,也只是老太太过于高明,目的达到之后,连色相都不愿意牺牲了。
老李头冷静下来。
他委屈地向老张头说。
“结婚这两年,她只回家两趟……”
老张头说:“你说的这些,我承认是事实,但我也仅限于听你说,我也没在现场看到过,所以,我没法给你作证。”
老张头地意思,他不想做伪证。
可是,老李头还是拿出一份写好的证词说。
“你在上面签字就可以了。”
“咱们都是多年的哥们,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张头心里明镜似的,一旦签了字,自己就得承担后果。
于是,严肃地拒绝了老李头。
“我可不能掺和你这个事情,更不能签字。”
老张头气愤地说。
“老李头到底因为什么离婚?我也摸不清楚,不能听老李头一面之词。”
“拒绝了老李头,老李头恨由心生。”
“我转身回家一瞬间,老李头从背后,一拳打在我的背上,我失去了重心之后,脑袋撞在了一楼住户的护栏上。”
“倒地之前,我用手掌支撑在地上,要不然,非得摔个好歹来。”
“但是,头还是被撞了一个大包,手腕疼痛难忍,气愤之下,我报了警。”
老张头在老伴的陪同下,来到医院,诊断出手腕骨折。
经过法医鉴定属于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