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徇似有所觉,竟也回眸望来,对上她视线,眸色稍暗,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冲她眨了下眼。
阿姝不想他竟会如此,差点露出惊愕之色,忙奋力的绷住已经泛红的面色,暗暗瞪他一眼,才重新看回校场中。
另一边的姜成君不动声色将二人互动看在眼中,捏着扇柄的手稍紧。她垂眸思忖片刻,趁人群喧嚣时,稍稍靠近,冲阿姝笑道:“王后,方才是我逾越,教阿昭生气了。王后恐怕还不知,我乃那姜郎的长姊,名唤成君,方才因众人皆议论子沛,才要出言辩解。阿昭与我向来有嫌隙,怕是误会了。”
阿姝不想她会主动上前说话,遂不动声色道:“原来是姜姬。无妨的,姜姬既与叔妹相熟,自然也知晓她性子,过一日便好了,不必挂心。”
姜成君悄悄侧目,顿了片刻,道:“许久未见,想不到阿昭还是一点未变。”她忽而想起那日自姜瑜口中听到的事,状似不经意道,“她这性子,迟早要吃亏的,也不知何时能向仲渊多学些。”
阿姝听她口中未唤“大王”,不由微微蹙眉。
姜成君继续道:“当日我与阿弟经并州时,恰逢仲渊正与那薛襄在赵郡对峙,时并州境内处处流传着赵地有粮,堆积如山的谣言,我原便想,这大约是哪个居心叵测之人暗中散布的。直至仲渊借此机会,一举收复赵、魏等数地,方想起,这应当是他暗施的计策。若他将这样的心神谋算分一些与阿昭,便好了。”
她说罢,便不动声色的悄悄观她神色。
阿姝起初未多留意,然听到“赵地有粮,堆积如山”时,便觉不对,此刻听完,原本平静的心神,渐渐的慌乱,紧接着,便是沉默不语。
她一直以为,当日梁弇命薛襄袭赵,不过是偶然。为何方才听来,却是刘徇故意为之,引梁弇上钩,趁此机会,将赵等地逼入绝境,不得不投靠于他?
如此想来,竟是合情合理,颇合乎他的作风!
她面色有些恍惚,不由自主的轻轻颤了下。
当时,她这个萧王后尚在赵地,他便敢引人攻赵!
周遭的喧嚣似乎远离了许多,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大王的确深谋远虑,运筹帷幄。”
她说话时,神色已然恢复大半,姣好的面容间,除了端庄大方的温柔笑意外,再无破绽,令一旁暗中观察的姜成君一时拿不定主意,她到底是否原便已知此事。
只是未待她再出言试探,底下校场中,新的较量已然开始,高台上一时有沸腾一片,欢呼叫好声此起彼伏。而方才离去的刘昭,此刻也去而复返,正停在不远处狠狠的瞪着她。
她无法,只得退开。
余下的时辰里,阿姝失了观战的兴致,频频望着刘徇的背影出神,待他悄然望过来,冲她微笑时,她再未有羞涩的心思,只是忍住心口的冰凉,默默移开视线。
直至傍晚时分,今日赛程完毕,各将士暂回各营。刘徇与众臣还要入营中去,稍晚才归。
阿姝则与众女眷等先行离去。
一旁早有等着传话的仆役候着,一见阿姝涉阶而下,忙上前回道:“大王命仆来同王后说,哺食会在军营中用过,大约黄昏时方回。”
若是往日,阿姝定会再悉心的嘱咐两句,可今日她却只点头示意知道了,便命那人下去。
那仆役还疑惑,却不敢多问,方慢吞吞的退去,再一溜烟儿的往军营中去寻刘徇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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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军营中,刘徇正设宴犒赏众将,听那传话的仆从回报后,略一蹙眉,暂未多言。
今日共有比试三场,胜者数人自然最受关注,刘徇亦是连番赏赐,大加褒扬。
身为第一场比试的胜者,姜瑜立在人群前,却莫名的感到一阵羞愧。白日校场上,关汉的阴险行事令人十分不齿,若依他平日与樊霄如出一辙的性子,绝不会抛下身处险境的陈义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