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官衔一事而生出的不满再度涌起,令他郁结不已。
他冲动道:“阿姊,不如去向大王回了此事吧。”
姜成君正靠在榻上玉枕边出神,闻言面色平静,懒懒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日赵姬的隐晦之言犹在耳边,她反复的思量,终是相信,赵姬应当已知晓了她的隐秘。而刘徇那日的言行,又教她游移不定。
琢磨了这两日,她终是下定决心,不论他是否也已知晓,横竖不愿嫁那姓郑的,不如便去试一试。
她起身至博山炉边,往其中添了些香,望着缕缕青烟,隐隐想起长安府中,闺房里的鎏金香炉。
“阿弟,此乃我的终身大事,过两日,便由我亲自去同大王说吧。”
……
信都西城中,与那春萝坊不过隔了两条街处,有一间十分不起眼的糕饼铺子。
那间铺子宽不过半丈有余,门口摆了张简陋的矮案,案上堆了许多不同的糕饼。店铺虽小,生意却格外好,每逢清晨,便有许多大户人家的仆从来这铺子买糕饼,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原因无他,只因这间铺子所制之糕饼,与别家相比,不但格外松软,更有与众不同的香甜滋味,不论老少,都觉满口余香。
有旁的铺子常来偷偷刺探,想寻到这一家的密法,可无论如何窥探,如何暗中尝试,皆难做出那一口浑然天成的香甜滋味,如此,反倒令这间小小的铺子生意愈隆。
阿黛与破奴也曾尝过这间铺子的糕饼,尤其破奴,稍大了些,便识得甜味,酷爱这一口,信宫中遂每隔数日便会派人去买一些回来。
通常来此采买的,乃是破奴身边,一个名叫春儿的婢子。
这日,她照例一大早便随着几位在庖厨打杂的仆从们一道出来,分头采买。信宫中粮肉等皆自有供应,仆从们不过借机出来,或购些铁骑炊具,或至酒肆饮酒。
唯春儿一人,径直去往那糕饼铺子。
此处除了破奴公子爱食的糕饼,道边还停了一辆窄小而不起眼的马车。
春儿付完了铜钱,提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食盒,未急着回去,却是警惕的左右瞧了瞧,见无人注意,方一闪身,上了那辆马车。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面色灰白的自车中出来,提着食盒,步履彷徨的往回行。
……
寝房中,门窗紧闭,阿姝坐于内室,手捧许澄送来的密信,一时有些出神。
旁的婢子都被遣至外间,只雀儿一人在旁,见她面色阴晴不定,低声问道:“阿姝,信上如何说?可是查到了什么?”
阿姝先是点头,随即有摇头。
信中提起,许澄命家仆守了月余,终于发现,每隔数日,姜家便会有仆从往那间全城闻名的糕饼铺子去,而与此同时,信宫中,也有一婢子同去。
听旁人言语,那婢子命唤春儿。
可春儿与姜家仆从虽有过照面,仿佛渐渐熟识,却从未见有过逾越之举,因此他们原本也并未生疑。直至前日,许家人发现,春儿曾上过一辆自姜家驶出的马车,随后归去时,便面色有异。
寥寥数语,已令阿姝心中疑窦丛生,渐渐的,便在脑中勾画出事情的大致轮廓。
然目下尚无实据,若冒然拿人,反倒打草惊蛇,不好套出话来。
她犹豫再三,将事与雀儿说了,吩咐道:“暂无凭据。你可记得破奴身边的春儿?且令冯媪寻个可靠之人盯着她。”
雀儿惊讶不已,却懂不可多言,遂领命去了。
起初的一两日,未见任何异常,到得第三日傍晚,两位小公子进食之际,欲暗中给阿黛下毒的春儿,竟被人当场拿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卡文,明天不知道能不能顺一点,多写一点。感谢在2019-12-1923:47:30~2019-12-2023:4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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