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巫术吗?”老陆年轻的时候就是医生,陆少爷也看过不少医学类书籍,从来没听说还有这种操作。
“这是安慰。”乔少爷笑道,“你小时候弄伤自己,家里人没有这样哄你吗?”
“我从没有弄伤过自己。家里人也从来没有哄过我。”陆少爷说的是实话,他从小不调皮捣蛋,干什么都会认真的计算优势与劣势,什么上山下湖,爬树打滚之类的事,他又不搞竞技体育,受伤从来都与他无缘。
一个不哭不闹不折腾,能听进道理的孩子,为什么要哄?
不管是老陆还是王淑华,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已经习惯性地把他当大人看待。
有事说事,有理讲理。
亲子之间相处得像法律条文,而不是记叙文。
过去陆少爷觉得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是浪费时间,但是现在莫名地觉得,不管是这种挺幼稚的安慰巫术,还是“哄”这件事本身,都让他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就像夏天的冰,冬天的暖炉,让人想接近。
这在他十几年的人生中,是难得的体验。
“你在想什么?”乔少爷看着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发愣的陆少爷,烛光将他的侧影投在墙上,高高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还有尖削的下巴,拉出一道锐利的线条,在清冷之中,还带着少年人的单薄。
如同在悬崖缝隙中伸出的小树枝桠,危险不可接近,又让人想把它带到水土丰沃的地方,在呵护中长大。
“我在想,为什么我会觉得被你哄会很开心。”陆少爷沉思。
乔少爷来了兴致,凑过去:“因为黑夜让人变得脆弱?”
陆少爷:“不,听说熬夜会让用于控制抑郁情绪的血清素分泌减少。现在看,果然是真的。”
乔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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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光,论文是写不了了,只能睡觉。
陆少爷已经躺下,忽然听见“咚咚咚”三下敲门声。
“什么事?”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房间里太黑了……”乔少爷弱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