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燕淮的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他几乎不再笑了,跟唐安斓的交流也越来越少,每天只安静地读书学习,埋头做题,消沉得令人心疼。
简橙很想安慰他,但她没有立场安慰他,她不过是他普普通通的同班同学,又能帮上他什么忙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清晨早来教室,悄悄往他书桌里塞一盒温热的牛奶,上面用彩色的记号笔,画一个笑脸。
这对她来讲,已经算是一件非常勇敢的事情了。
可她没告诉燕淮是自己送的。
她不愿让燕淮认为,自己像那些疯狂示好的女生一样,都想趁着他和唐安斓没可能的时候,捷足先登。
她其实别无所求,只是希望他开心而已。
送牛奶的习惯,她整整持续了高三一年。
在此期间,她又断断续续听闻了一些,关于关子烈的父亲关肃,因五年前的魔术事故,接受警方调查的小道消息。
按理讲这跟她没什么关系,但她发现,每当二班的学生们议论起这件事时,无论是唐安斓还是燕淮,反应都极其微妙。
而且那段日子,燕淮还一连请了好几天的病假。
等再次回到学校时,他如同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尽管依然不像最初那么开朗爱笑,却也显得平和不少。
这真是让人宽慰的事。
高三的学业繁重,简橙不是天赋型考生,时常会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一次月考严重失利,她蹲在厕所的隔间里,无声大哭了一场。
而当她眼眶通红的回到班里时,无意中一抬头,竟发现燕淮正在注视着自己。
他温柔地弯起眉眼,从桌下递过来一张纸巾。
“试卷拿出来,哪道题不会,我给你讲。”
接纸巾的那一瞬,简橙触碰到了他微凉的指尖,她顿觉呼吸一滞,慌乱地转开了视线。
“……谢谢。”
他在最不可思议的时刻,在她枯燥又荒芜的时光里,种下了一朵花。
这朵花何时才能开放呢?她不知道。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一些,证明笨鸟也能飞得更远。